“那也行,到时候让你二叔把你这几个月的工钱给你结算了,给你爹娘拿回去,好留着盖房子、娶媳妇使。”
听到二婶说娶媳妇几个字,沈金存的脸一下子红,抓着脑袋笑嘻嘻的说:“二婶我不急,我才十五,早着哩!”
穆氏笑道,“又没让你现在就娶,就是让你爹娘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好姑娘,有好的先定下来,不然张罗晚了,好姑娘都被别人抢走了,咱们可就亏了。”
沈金存低头笑了笑,脑海里却浮出一抹浅绿色的倩影。
有她比着,他还真看不上屯子里那些穿花衣裳,粗声粗气的乡下妞了。只是,她是被家中抛弃的孤女,不晓得爹娘能不能让他娶哩?
很快,开饭了,大家走到桌子旁坐下,李巧莲看到满桌子的鸡呀鱼呀的,又是一阵嫉妒。
虽然她男人一个月有三两银子的收入,但是他们两口子商量着要在吉州买房子呢,所以,那每月的三两银子也不能随便乱花,得存下二两,剩下的一两才能随便她花销呢。
其实,一两银子也不少了,要是光吃饭的话,他们三口人用绰绰有余,但是李巧莲是个爱美爱花钱的,总时不时的买盒胭脂,买瓶头油,要么就买一块棉布做件新衣裳儿,如此一下来,手头上剩的那点钱也就将巴够他们两口子填饱肚子了,像这样的大鱼大肉的,她在家时可是一顿都没吃过哩!
“吃吧,筷子都伸长点儿,今儿在座的都是自己家人,不可客套,都可劲吃!”
沈德俭一挥手,大家开始吃饭。
一边吃一边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儿,说着说着,说起了沈大姑和沈二姑。
沈福存说,“二叔,我大姑和我二姑现在都很后悔当时那么对你了,上次我回去的时候,我二姑和我二姑父找我上他们家吃饭去,我二姑父喝酒的时候还哭了呢,说他对不起你,想跟你倒个过,可是你就不搭理他,他心里边儿不好受啊!”
沈德俭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二姑父那个人,最是个奸诈自私的,他现在后悔,也是看我日子过好了想借点光,要是我还像原来那么落魄,可不是他后悔呢,见着我还得装不认识!”
“你大姑父也不是啥好东西,那些年我落魄时,在屯子里见着我,从来都不知道跟我说句话,就是我上赶子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这种用着朝前后不着朝后的亲戚,要不要都没啥意思,我就当没那俩妹子,更不想认他们的两个便宜妹夫,这辈子,就你爹一个哥哥得了。”
李巧莲闻言,顿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二叔是在说她似的,她从前可不就是见着他都不搭理,用着朝前用不着朝后的人吗?
被打脸了,李巧莲也不敢在板着脸使性子了,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吃饭了。
正吃着,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你们先吃,我去开门!”招娣招呼了一声,赶紧撂下筷子跑去开门了。
不大一会儿,招娣回来时,脸上带着见了鬼的表情,身后还跟着两个王府侍卫打扮的男子。
“二叔,这两位找您!”
招娣怯怯的看了那两个男子一眼,心慌慌的。
住王府对面儿几个月了,她当然认得王府侍卫的装扮,只不知王府的人为什么要到他们家里。
沈若兰一看两个王府侍卫打扮的男子,脑袋顿时老大,晓得定是那个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还未来得及发问时,一个捧着锦匣的侍卫就恭敬的说,“沈二爷,我们事湛王府上的侍卫,王爷听说今儿是夫人的寿辰,特意备了些礼物送上,请沈二爷和夫人笑纳。”
话音落,除了沈若兰外,满屋的人都怔在了那里,愣愣的怔在那里,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都傻了、呆了、捏了……
“沈二爷,沈二爷……”
侍卫见沈德俭夫妻和满屋子人都呆若木鸡的,一个个不出声也不动弹,忍不住开口提醒。
沈德俭被唤醒了,急忙站起身,战战兢兢的说:“这,这,草民和拙荆……何德何能?收王爷的寿礼?还请两位将军将寿礼带回去吧,王爷的恩赏草民和拙荆万不敢收,恐折了草民的寿数啊!”
另一位侍卫笑道:“沈二爷真会说笑,王爷的恩赏岂是您可以拒绝的?你又看过哪个受了王爷赏赐的把赏赐还回去了?那岂不是犯了大不敬和忤逆之罪?”
沈德俭一听这话,骇得一下子掩住了嘴,连连道:“将军恕罪,将军恕罪,草民原不知这里边的规矩,草民这就收下,不还了,不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