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城唤了一声,不过他相信,以主子的耳力,应该早就听到他们过来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淳于珟早就听到他们过来了,所以特意过去帮沈若兰的忙,还特意把身子往她这边倾了倾,做出一副跟她相谈甚欢的样子,好刺激自己的情敌。
虽然这做法有点儿卑鄙,可一看到这小子被打击的眼睛发直,溃不成军的样子,他的心里就忍不住暗暗发爽!
谁让他前几天把他给刺激到了呢?
沈若兰正背对着洞口干活儿呢,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张二勇回来了,高兴的跑过去,说,“二勇哥,外面都下雨了,你咋才回来呢,我都惦记你了。”
此时的张二勇有点儿狼狈,浑身被雨浇的湿淋淋的,背上还背着他的行李和沈若兰的背篓。
他半低下头,背着的光线昏暗沉迷,让沈若兰没看清他脸上的失意。
“我没事儿,我留在那儿帮二婶儿挖人参了……”
他说着,把手里的布包递到了沈若兰面前。
破烂的布包里,赫然包着四五只刚挖下来的人参,参须和参花齐全,一看就是多年的老参了。
沈若兰接过布包,高兴得嘴角都翘起来了,说,“二勇哥,谢谢你,有了这些参花,再找到幽灵草,我娘的病就能治好了。”
淳于珟看到她对他笑面如花的样子,十分不爽,没等张二勇说话,就冷冰冰的出了声,“等你找齐这些东西再赶回吉州的时候,只怕你娘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沈若兰一怔,回过头,愣愣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淳于珟懒懒的说,“你走后,爷怕你娘出事被你赖上,就一直交代着聂恒帮你娘看病呢,昨晚爷接到吉州来的飞鸽传书,你娘已经不行了,也就这三五日之间的事了。”
沈若兰一听,登时急得眼圈都红了,焦急的说,“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淳于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爷像骗人的人吗?”
话音落,沈若兰一下子哭了,“这么说是真的了,那可怎么办呢?这下完了,来不及了……”
张二勇也急了,但是看见沈若兰哭又有点心疼,急忙安慰他,“兰儿别急,我这就出去找幽灵草去,我记得我就是在这龙头峰看见过的幽灵草的,我好好找找,说不定就能找着呢。”
“说不定?”淳于珟皱起了眉头,“说不定就是证明不一定能找到喽!”
张二勇一滞,随即坚定的说,“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找到的。”
“呵,你以为光凭着一腔子热血就能找到幽灵草吗?要是找不到呢?兰儿母亲的性命岂不是断送在你的自以为是上了?”淳于珟有点儿咄咄逼人的说道,“你既然是兰儿的未婚夫,就该早替她把事儿打点好了,明知道幽灵草不好找,还不提前帮她找到?现在她娘命悬一线了,要是因为你找不到幽灵草耽误了,岂不是你的害的?兰儿定是年幼,鬼迷了心窍,才能看上你这么不中用不靠谱的男人!”
“齐爷……”
沈若兰打断了他,她听不下去了,“二勇哥他已经尽力了,他也没想到我娘会突然发病,大夫明明说她还能撑几个月的,所以我们都没着急找,不光是他没着急,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没着急呢,所以请您别这样说他,他能陪我进山帮我娘找药,我已经很感激了,就算找不到,我也绝不会怪他的!”
“不识好歹!”淳于珟冷森森的骂了一声,听到她向着山里汉说话,气得他鼻子都冒烟儿了,冷声说,“爷本还想帮你一把,救你娘一命,既然你信任他,为他责怪爷,那就让他帮你去找好了,算爷多管闲事了!”
沈若兰一听这话,似乎他手里有幽灵草,顿时激动不已,目光灼灼的说:“齐爷,这么说,你已经有幽灵草了是不是?”
淳于珟哼了一声,没理她,不过也算是默认了。“齐爷,您要是有的话,就帮帮我吧,我娘她命悬一线,真的耽搁不起了啊!”沈若兰一确定他有幽灵草,立刻放软了声调,近乎于哀求的向他说道。淳于珟横了她一眼,凉飕飕的说:“刚才不还振振有词的骂爷呢吗?怎么还好意思求爷?”某人记了仇,想想刚才她为了这个山里汉跟自己横眉怒目的样子,他就气得冒烟儿,打定主意不能让她这么容易遂心了。“对不起,齐爷,我错了!”沈若兰毫不犹豫的道歉,姿态放得极低,在娘的生死面前,面子啥的还是先放一放吧,救命要紧。“我不该跟您那样说话,请您原谅我吧……”张二勇一看沈若兰在他面前小媳妇似的样子,心疼得不行,握着拳头对沈若兰说:“兰儿,别求他,走,我带你去找去,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二婶儿把幽灵草找到的!”说完,上前就要拉沈若兰的手。没等把手伸过来,另一只手已经快他一步把她拽过去了,拥在怀中。 淳于珟目光阴鸷的扫了张二勇一眼,那眼神,就像一头狮子威胁那敢觊觎自己食物的敌人似的,骇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张二勇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毫不畏惧的顶着他的目光,怒声道:“你放开她!”“放她,也要她自己愿意才行!”淳于珟阴森森德说道。他低下头,看着沈若兰的小脸儿,不疾不徐的说,“爷确实知道哪有幽灵草,若咱们现在骑马赶到那儿把幽灵草采了,再日夜兼程回去,应该还来得及。你是跟爷走,还是跟他走,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