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她相信也好,不信也罢,现在她人在牢笼里,信不信都得照着人家的意思来。
沈若梅在炕上躺了两天,瞪着眼珠子想了两天,最终还真叫她给想出了逃出去的主意。
对,就是逃出去。
在老丁家呆了好几个月了,她也已经受够了,小丁公子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她可不想在这儿坐牢似的过日子了。
于是某日,她把给她送饭的孙婆子叫进来,拿出丁夫人“赏”她的那只金镯子,诱惑的告诉她,要是她能给自己往靠山屯送个信,这个金镯子就给她了。
老孙婆子是个人精似的人,心明镜这镯子是夫人放在这小蹄子这儿的,迟早要收回去的,自己现在要是收了,将来肯定得打盗窃的官司。
所以,很明智的拒绝了她的诱惑。
沈若梅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趁着看着她的丫鬟打盹,偷着溜了出去,要爬墙头跑了。
大户人家的墙头都修得很高,沈若梅上墙头的时候,是把两个凳子摞起来上的,但是下去的时候就没有啥踩了,挺老高的大墙头,跳下去的话整不好都能把腿蹩折了。
不过,为了逃出这个火坑,沈若梅还是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
噗通——
双腿着地,可惜脚脖子没能支撑住来自她的身体的压力。
落地的一瞬间,她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了,肚子着地!
沈若梅急于逃跑,也没说缓缓,就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想继续跑,可没等迈出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脚崴了,肚子也后反劲儿似的疼起来,两样一起疼,疼得她一下子蹲下身去,再也跑不动一步了。
紧接着,一股热流从两腿之间淌下来,顺着大腿一路往下淌去。
沈若梅摸了一下,还黏糊糊的,带着腥味儿,虽然晚上没有月光,但是还是能闻出来——是血!
她流血了!
沈若梅吓坏了,又吓又痛的。
她瘫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叫起来,杀猪似的!
很快,有人出来了,见到她瘫倒在地,急忙七手八脚的把她抬回到屋里。
丁掌柜和丁夫人看她见红了,急得暴跳如雷的,忙打发人去请大夫。
沈若梅则蜷缩在炕上,疼得哭爹喊娘,死去活来的,身下的血也不断地流出来,染湿了裙子!
不多时,大夫来了,见到沈若梅鬼哭狼嚎的叫唤,身上还像受了一丈红似的血裙子,急忙上前诊脉,边诊脉边摇头,“哎,不行啊,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丁掌柜一听孩子保不住了,顿时红了眼!
这孩子可是他们家现在唯一的后代啊,孩子要是没了,他们家不就得绝后了吗?
“大夫,大夫,您可得帮我们想想法子,可得帮她把孩子给保住了啊,花多少钱,吃多好的药都行,一定要帮我们把孩子保住啊……”
大夫为难的说:“丁掌柜,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在下真的无能无力啊……”
丁掌柜一听,顿时像被抽尽了浑身的力气了似的,瘫倒在地。
完了,儿子不见了,孙子也没了,他还有啥指望啊……
不大会儿,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从沈若梅的身体中剥离出来。
丁掌柜两口子一看到孙子,更是心痛不已。
他们虽然不待见沈若梅,也曾经不在意这个孙子,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儿子现在不见踪迹了,这孩子就是他们唯一的指望了,等他们老了没了那天,还指着这孩子给他们扛灵幡上坟烧纸呢。
现在,完了,全完了,他们老丁家好像是绝后了……
丁掌柜和丁夫人伤心不已,把一腔的怒火都撒在了沈若梅的身上,要不是她不顾孩子的死活出逃,孩子何至于掉了啊!
于是,也不顾她刚小产的身子,薅着头发把她从炕上薅起来,一顿拳打脚踢,丁夫人更是着意在她的脸上挠出了好几道血檩子……
沈若梅本就痛得死去活来的,又被这样虐待了一番,终于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孩子没了,留着这个令人讨厌的女人也没用了,丁掌柜当即下令,叫她拖到外面扔出去,是死是活随她便儿!
沈若梅伤痕累累的被扔出了丁家,趴在冰凉的泥地上昏迷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发现她。
见她一个弱女子,鼻青脸肿又浑身是血的,急忙报给了镇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