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端太后一见他冲着玉容长公主去了,怕他们姐弟之间生出芥蒂,忙说,“事实都摆在面前,你还狡辩什么?我只问你,那个小蹄子定过婚没有?她你算不算是有夫之妇?”
淳于珟不以为然道:“定过,不过已经退了,自然算不上有夫之妇。”
孝端太后恨恨道,“既然已经订了婚,又为什么退婚跟了你?必是见你有权有势,想攀龙附凤,才退婚转投你的怀抱,可见是个贪慕虚荣,轻浮下贱的东西……”
淳于珟沉着脸说,“母后,儿子说过多次了,她原是不愿嫁儿子的,是儿子略施手段让她那个未婚夫跟她退的婚的,她也是被人家退了婚才接受我的。”
听到这话,孝端太后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指着他骂道:“你,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京城那么多大家闺秀、名门淑女你不要,非要跑去跟个泥腿子抢那个贱女人,你这要气死哀家吗?”
听到母后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蹄子的,淳于珟的心里十分不痛快,他皱着眉头,冷声说:“母后,儿子说过,兰儿很好,是儿子心爱的女人,您这样贬低她,儿子会伤心!”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色令智昏,好赖不分,也会让母后伤心?”孝端太后大声反驳道。
提及‘伤心’二字,太后的眼圈一红,想到这些年的母子分离,她对儿子的思念和这些年操碎的心,一时间百感交集,竟哭了起来。
淳于珟一见母亲哭了,便跪了下来,拱着手说:“让母后伤心,是儿子的不孝,但是儿子没有色令智昏,也没有好赖不分,儿子说过,兰儿是好姑娘,儿子能遇到她是儿子的幸运,且母后不是也见过兰儿了吗?您看她像是那种靠美色诱惑男人的人吗?”
“哼,她表面是不像,但私底下却把狐狸精该做的事都做尽了,比狐狸精还坏。”孝端太后一边哭骂一边擦着眼泪。
淳于珟见母后对兰儿的印象这么坏,他怎么说都无济于事,只好解开袍子,露出下腹处的伤痕,说:“母后,有一件事,儿子一直瞒着您,数月前,儿子曾患肠痈之症,当时吉州城所有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儿子的肠痈之症发作两日,几欲痛死,多亏兰儿聪慧胆大,帮儿子剖腹割了那段坏掉的肠子,救了儿子一命,不然,儿子现在早就化成一抔黄土,母后也就不用操心儿子的婚姻大事了!”
孝端太后一听儿子竟然被剖腹割肠,又看到儿子小腹处那道蚯蚓似的疤痕,一下子忘了哭和忘了生气了,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腹下的那道疤看起来,因离得远看不真切,又急忙扶着春柳的手上前,低下头仔细看起来。
看到那道凸起的带着针线痕迹的疤痕,太后娘娘心疼的鼻子尖儿都冒汗了,她一边颤颤巍巍的抚摸着那粉色凸起的伤疤,一边又哭起来,
“你这混账东西,这么大的事儿竟瞒得铁桶似的,哀家连一点儿都不知道……”
太后娘娘觉得自己的心疼的都要碎了!
“儿子也是怕母后担心,伤到凤体,特意封锁了消息的!”淳于珟答道。
这句话不仅表明了他的孝心,也表明了在吉州这个地方,他要是想封锁的消息,太后是没办法知道的,之前太后知道的那些事儿,是他没特意隐瞒,否则,她也是无从知晓的。
“还疼不疼了?身子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的症状?来,别在这儿站着了,上母后这儿坐着……”
孝端太后哭眼抹泪儿的把儿子拉到拔步床上,坐到了她的身边儿。拉着他的手,拉拉杂杂的又问了许多,诸如:割肠子时疼不疼,割掉一段会不会影响吃饭?还能不能长出来等等……
淳于珟不忘初衷,淡淡一笑,说:“兰儿手术做得用心,照顾的也好,儿子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母后不用担心。”
“手术时确实很疼,痛得好比凌迟,非常人可以忍耐,幸好是她给儿子手术,看见她,再痛儿子也能忍住了,换作别人,儿子一定会痛死的……”
“兰儿说过,人体内的肠子割掉一段也没什么,不耽误吃饭,也长不出来了,不过不会影响到儿子的健康的……”
听到儿子这么说,也看出儿子的态度了,孝端太后的心总算是放下点儿了,摸索了伤口好一阵子,才缓缓的说:“既然她救过你一命,哀家也不能太不近人情,这样吧,就封她做个庶妃吧,只要她往后能安分守己的,哀家就不会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