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眼神空洞的女子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跟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似的,嗓子里还含糊不清的哼着没人能听清的曲儿,一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
饶是狗剩子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她却像一个字都没听到似的,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更别说回应他的叮嘱了。
狗剩子已经习惯她媳妇这副样子了,她没回应他他也不失望,还抱着她在她脸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亲完就赶着上厨房去给她烙饼做饭了。
这一趟得出去好几天,他得多给她做出点儿吃的留着,也省得她自己动手了。
蒸一锅白米饭,又烙了七八张白面饼,还炖了一锅猪肉烩粉条子,都是好吃的,有了这些吃的,他就不用担心他不在家时媳妇儿会挨饿了。
出去打水的时候,他还特意去了一趟大春家,把媳妇托付给了大春媳妇,希望他不在家的这几天,大春媳妇能抽空去照顾照顾他媳妇,不然留她一个人在家好几天,他不放心。
他托付的是大春媳妇,而不是他的好哥们大春,原因无他,就是不放心。
因为他觉得他媳妇长那么好看,任何男人看见他媳妇都会动心的,要是托付个男人照顾她,要是那个男人一是把持不住,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把他媳妇给霍霍了,那不是引狼入室了吗?
所以还是托付女人稳妥些。
大春媳妇已经出了月子,能满屯子溜达了,隔三差五的去看看他媳妇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狗剩子给他媳妇把水缸打满了水,又抱够了烧好几天的柴火,才依依不舍的拉着王万福一家走了……
……
此时的京城,后宫里
建安帝接到北边儿来的飞鸽传书,顿时气得连案子上的杯子都砸了。
“岂有此理,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
他把手中的信重重地摔在地上,脸色铁青,暴跳如雷!
陈皇后看他这般激动,急忙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宫女把信捡起,接过来一看,原来信是北边儿飞鸽传书送来的,内容不是他们希望的那样——湛王王被剿灭诛杀了,而是他竟有神明相助,在即将被诛杀之际,天上忽下砖头雨,使他反败为胜,还把他们的影卫给杀了大半,如今就剩二十多个残兵败将了!
还有,那个叫沈若兰的小村姑,竟然有一个绝世暗器,可以在瞬间杀人于无形,靠那个暗器,只她一人就杀了几十个一等影卫,真真是让人心惊!
“定是他们办事不力,怕朕怪罪,才找的借口托词!”建安帝怒吼着,不愿意相信神明会帮助淳于珟,因为有神明相助,就变相的证明了某些他一直担心的事。
只是,他派出去的这些人都是他的死士,绝对忠心的,可以这么说,即便是太子和皇后背叛他,他的那些死士都不会背叛他的。
所以,虽然这信的内容虽然有些无稽荒谬,但是他的心底已经有五六分相信了……
陈皇后盯着信看了半晌,才幽幽的开口说,“皇上认为是咱们的影卫欺君罔上吗?”
建安帝眯了眯眸子,没有说话。平心而论,他也不信他的那些影卫会撒谎骗他。
陈皇后接着说,“皇上不觉得奇怪吗?老七一向桀骜自负,眼高于顶,为什么会看中沈若兰那么个乡下丫头呢?”
建安帝听她话中有话,便道:“皇后什么意思。”
陈皇后说,“臣妾觉得,老七之所以选沈若兰而弃安安,定然是因沈若兰有胜于安安的地方,可论家世、论容貌、论才情、论名气,安安都远胜于沈若兰,老七却义无反顾的选了沈若兰,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比如——沈若兰会妖术,有能助老七成就大事的本事!”
被她这么一提,建安帝也沉思起来,他记得之前老七曾说过,他曾在吉州得了肠痈,当初病势危急,他差点儿病死,群医束手无策,后来还是这个沈若兰出手,剖腹割肠,把老七救活的。
他活了三十多岁,还从未听说过哪个大夫能有剖腹割肠的本事呢,人若剖腹,元气皆漏,又怎能在活下去?还割肠子,简直是荒谬至极!
当初他听闻此事时,只道是老七为了说服母后接纳沈氏女子,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现在看来,或许真的确有其事,只是,沈姓女子能剖腹割肠,不是她懂医术,而是懂妖术,能做到医者做不到的事,老七之所以认定了她,或许真跟她的本事有关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