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是个养女,他们一家对我做过的那些事让我还心有余悸,但是毕竟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也并不愿意见到他这番模样。
我是个很容易就心软的女人,所以对于他来说,我并不恨他,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还是很多不忍心。
我坐在他旁边,低声说:“爸,您就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我不太喜欢拐弯抹角,我知道您也是的。”
顾景程听我这样一问,突然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问的这样直接。
于是冲着护工摆了摆手,意思是加她出去一下。
“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有点事,关于雨晴的。”
我猜的没错,果然是为了顾雨晴,如若不是为了他的这个宝贝女儿,他也不会委屈自己求我帮忙。
毕竟他应该是恨我入骨,如果不是我当初对着那么多的记者和公众爆出顾氏的材料问题,现在他也不会是这样一番景象,大概是看出了我在严家的位置,才不跟我过多计较。
正是有了顾景程对女儿万般的溺爱和纵容,顾雨晴才变成了如今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起身走到窗边:“好,您说吧,是什么事?”
“我知道,雨晴小时候总是欺负你,确切来说,你那二十来年的痛苦生活甚至和严泽寒那段不幸的婚姻生活都是我的责任,是我的错,你报复我们也是正常的。”说完这句话,他咳嗽了好长时间,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我依然看着窗外道:“事情都过去很久了,我不太想提了,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此时我回过头看了看他,挺落寞的身影,便说道:“刚开始我不太适应顾家,不过后来时间久了也就适应了,适应了你们的狂妄自大,也容忍了你们对我的无限侮辱,我此前在记者面前那样说,并没有报复之心,我只是用调查资料实话实说,即使不是顾氏,相信换做任何其他一家和我们合作的企业有猫腻,严慕然也会向公众有个交代的。”
顾景程并不在意我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你妈这个人啊,我知道很虚荣,知道我们家垮了,就开始不着家了,我现在也不想管她了,我自己都这服德行了,哪还管的了她,暖时啊,你说是不是啊。”
“嗯,是,爸爸挺看的开的。”我低下头并不去看他,只是觉得他这一刻挺可怜的。
“老了,话太多了,暖时,爸爸有件事想拜托你。”说着他便从轮椅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扶着旁边的桌子,挪动着半个身子,要向书柜方向走去。
我见状,赶忙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他,而他抬头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胳膊,便这样被我搀着走到书柜前,拿出两份文件。
我并不知道这两份文件是什么,即使知道,我也对文件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趣。
我扶着顾景程坐回轮椅上,他说道:“其中有一个是给你的,另一个是给雨晴的,我希望你能帮她保管这份。”
虽然他这样说,我并没有立刻接过去,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怎么可以随意接。
大概顾景程看出了我的顾虑,便直接说出口:“这两份是我的最后财产,家里所有的积蓄和其他3套房子都已经被拿去抵债了,就剩下了这套了,我知道你并不缺钱,所以给晴晴的文件袋里是这个房子的房产证和我所有的人寿保险,爸爸这个身体不行了,如果走的早的话,希望这些能给她留下点什么。”
话落顾景程拍拍我的手,继续说道:“给你的这份是爸爸之前在拍卖会上拍得一个挺有价值的瓷器,已经存到银行保险柜里了,这里是把钥匙,爸爸没什么可给你的,总觉得对不起你,这个就当做爸爸的一点心意。”
“我和顾雨晴这样的关系,就算我不记恨她,她能做到不记恨我吗?她怎么可能让我帮她保管如此重要的东西,难道您真的不怕我从中作梗吗?对我这么信任?”
此时顾景程摆摆手:“暖时,你的性格和为人爸爸信的过,这些东西在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以你现在的身份和身价,不是吗?雨晴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其实你并不知道,她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得了焦躁症,只不过那时是轻度的,我和她妈妈都没有太注意,现在她的焦躁症越来越严重了,所以这份文件我觉得交给你提她保管,我很放心,如果给她妈妈,可能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