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车经过我旁边时都是骂骂咧咧的,骂我会不会开车,我根本无心去理会他们,只是捂着胸口兀自的难受着。
我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虽然有了一些少的可怜的信息,可是我的心情还是跌到了最谷底。
我无法想象亲生的父母将我扔下时是含着怎样的心情,难道他们不会心疼吗?不会不舍吗?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当初为何将我丢下。
我曾经幻想过也许他们是重男轻女所以抛弃我;我也幻想过可能家庭贫困孩子太多养不起才抛弃我的,可是无论哪一种都会让我陷入无尽的痛苦中。
此时此刻我特别想回北城甚至想回美国,我不想再去找所谓的亲生父母,他们将我抛弃,我不想将自己的伤口就这样撕开,我害怕面对这些。
现在的我似乎没有勇气再踏出这一步。
我不敢了,我怯懦了,
我怕他们是真的不要我了怎么办,万一找到他们,他们不愿意认我怎么办。
与其那样,我倒不如带着另一种幻想去生活,幻想他们或许不是真的抛弃了我,只是不小心将我丢了或是被坏人抱走又被好心人救下才放到福利院门口。
我宁可自欺欺人。
看着大街上,因为下着雨,人们打着伞形色匆匆,我只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孤单极了。
忽然包里的手机又一阵阵的震动起来。
我甚至都没有看来电显示,直到接起电话的时候才知道是谁。
“顾暖时,你是不是疯了?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你现在到底在哪儿!!!”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人有多焦急,因为语气里透漏着极度的愤怒与担心。
刚才的情绪还残留着,我对着电话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哽咽的说道:“严慕然,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从张院长那出来了,我只是有些难受。”
“顾暖时!快说你现在到底在哪!!!”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说这句话的力量。
“我其实姓苏,原来我是两个月的时候就被家人抛弃了,被发现的时候发着高烧,还冻得青紫,怪不得我的人生一直很狼狈,原来我人生的开场就这么狼狈啊,原来我是一个弃子啊。”
我说这话的时候哽咽了很久,就连声音都有些嘶哑。
大概听我这一番说辞,严慕然已经没有之前的怒吼,压低了火气在电话里,我只听见里面的呼吸声变得沉重了些:“告诉我在哪儿,别怕,有我在,我来接你。”
停顿了几秒,我看了眼车载导航,于是跟他说道:“我在和平……”
“大街”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电话里已经没有了声音。
拿过手机一瞧,黑屏,没电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了起来。
坐在车里,我缓了缓情绪,打算出去路边找个超市或者报亭,方便借个电话打给严慕然。
就在我要打开车门的那刻,我看到在我的车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人弯着腰捂着胸口,手扶着路边的栏杆,旁边散落着好像从超市买的东西,身体像是经历着什么剧痛,没有打伞,就这样在雨里浇着。
本没想多管闲事,可是他在抬起头的瞬间,我有些怔愣。
我想不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海城,而且我对他并没有好印象,于是立刻关了车门打算开车离开。
只是等我将车重新启动后,再看他,好像身体承受的不适更加厉害,那一刻似乎就要倒地。
纠结再三,我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何况是在这么一个极端的天气情况下,怎么也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到在雨中。
于是我打开车门撑着伞一路小跑过去。
“喂,黎文洛,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在他就要摔倒下去的瞬间,我扶住了他的胳膊。
虽然脸色看起来极其的苍白,不过他还能有力气扭过头看了看我,甚至还推了我一把:“怎么是你?”
我本来情绪就不好,我不顾下着雨,撑着伞过来关心一下,竟然这么不招人待见,我立刻起身就走。
只不过走了几步,在雨声中听到一声闷响,转身一看,他倒在了地上。
我也顾不得什么待见不待见了,立刻跑了回去,摇了摇他:“你这人能不能不这么倔,你身体哪里不舒服,至少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开车,我扶你去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