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秘密的若尘在见到齐天后登时一阵心慌,活像是对齐天行了背弃之事,面上虽故作镇定,但眼睛却是不敢与之对视,只无意识地垂下头,回禀道:“公子交待之事已经完成。”
齐天微微颔首。
在若尘刚进来时,齐天便已有所察觉,只因其实在不善于做戏,心中一藏着事,脸上便遮不住。而且,若尘不知道的是,他与霍水仙去过老庙,那个时候,若尘已经办完事离开,照理说早该回来了,可连他二人都已去而复返,若尘才姗姗归来。不过,齐天比若尘稳得住,自不去揭破,强行逼问与让其自己吐出,后者明显更能刮得更干净。
“若尘,你回来的正好,能不能麻烦你回一趟夕雾,知会姐姐和春姨一声,让她们别担心我。”霍水仙却是没有注意到若尘的不寻常之处,心中挂念之事太多,毫无心思顾及其他。
正不知如何开口的若尘听到霍水仙之请,不假思索地当场应了下来,他果然还没有准备好如何瞒住齐天。齐天太过聪明,哪怕是一丁点儿的错漏,也会立马被其识破,若尘不敢慌不择路,盲目为之。
若尘朝着齐天抱拳道:“公子,属下先行告退。”
“好。”齐天用余光注意着若尘的动作。
“若尘,路上小心。”霍水仙出声叮嘱。
若尘走后,齐天和同样有所觉的温子然互换了眼神,二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温子然提起水壶晃了晃,“聊了半晌,一壶水都喝干了,你们先说着,待我去煮壶水来。”
“温大夫,你赶快坐下,这种事情,让我来。”霍水仙不由分说地抢过温子然手中茶壶,径直往厨房走去。
温子然此举是有意支走霍水仙,霍水仙身影不见之时,温子然面色一沉,小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齐天不紧不慢道:“我相信他。”
温子然目光深远,望着若尘方才站立的地方,若有所思,“我倒不是怀疑他,但他今日举止反常,着实惹人生疑。”
“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从未对我有所隐瞒,若说能不动声色地利用到他,世上独一人。”齐天已猜出几分,若尘异常之举多半与凤戈瑶有关。若尘对凤戈瑶之情,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感情这个东西,外人是言说不得的。这些年来他从未深查过凤戈瑶来处,他并非丝毫没有疑虑,所以让她打理的藏香阁也非紧要之点,挥之可去的幌子罢了,齐天便也没将心思放在她身上。不过能让若尘有此变化,倘若当真有事,定然不会是小事,他只待若尘自己说出。
“你是说,她。”温子然当即了然齐天所说之人是谁。
“除了她,你何曾见过他对谁上过心?”齐天一句证实了温子然的猜测。
“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你只管将人带回来,却从不过问,你也算个狠心人,我不信你真就不知道她对你……”温子然还未说完便被齐天出言打断,“我此生,有小蝶一人,足矣。”
温子然当即甩给齐天一记白眼,嗤道:“一提起别人你就是小蝶小蝶,张口闭口都是小蝶,小蝶与你玩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不超过半年,不知道你到底是哪缕魂儿被勾去了。”
“你哪里能懂。”齐天回甩温子然一句。
温子然被呛声,不肯服气,立马戳他痛处:“是是是,我不懂,我从未爱过任何人,哪像人家临渊哥哥啊,人姑娘还那么小的时候你就对她存上了心思,她这一消失就是十一年,好不容易给找回来了吧,人家还把你忘了。”
“忘记我不要紧,只要她现在在我身边就好,哪怕她一辈子记不起我,又有何妨?”在此事上,齐天早已释然,记起来未必是好事,而不记得也未必是坏事。
“行行行,就此打住,就当我瞎操心了。”温子然无欲再与他说下去,当即叫停。
“我何尝不知你好心?上天能让我失而复得既是怜悯于我,我又岂敢奢求太多?倒是你,此事一过,若你不愿留在京城,便与我们一同走,可好?”
昨日之前,齐天本就劝说温子然与他们一起走,可温子然却说自己暂时还没有离开京城的打算,故而回绝了他。
“这事等天花过了再说吧。”温子然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场瘟疫,哪里有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