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过,就是三年。
走了三年的陆玄矶,再回来已不是当年那个征南战北的将军,而是玄国的新皇,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檀思愈渐加深的思念。再次见到檀思,竟恍若回到了他们初识那日,他还是那个穿着青麻布衣站在桥上的男子,她还是那个面若桃花船上吹笛的女子。
“檀思,你可愿离开这里,舍弃这里的每一块石板、每一滴水,从此失去自由,或许还要面对一些本不该属于你的争斗跟我一起入宫门吗?”陆玄矶已是皇上,只要他想要,天下女子皆可被他纳入后宫。可是檀思,他不想强迫她,他要让她自己选择。若她选择留下,那他便将她永远放在心底至深之处,若她选择随他而去,那即便太阳西升东落、江河自低向高,他依旧爱她如初。
“君向南,妾向南。君之所往,妾之所归。”檀思一如三年前那般,短短一句,却胜过世间万千缠绵情话。
陆玄矶紧紧地将她拥住,心底是说不出的狂喜,“我陆玄矶此生得一檀思,再无他求。”
陆玄矶将檀思带回皇宫,本想立她为后,可檀思却劝阻了他。
“臣妾苦等皇上三年,并非是为荣华富贵。后位、钱银这些在臣妾眼里皆为烟云,过眼即散。皇上只要能偶尔来我这里陪我看花赏月、挽臂夕阳,我便满足了。”檀思本身对这些浮名就不在意,要来也无用,不如给想要之人拿去。只希望陆玄矶能偶尔如平常夫妻那样与自己漫步湖边,她喜欢那朵花,他便为她摘来,亲手戴在她的头上,仅此而已。
“朕知你不看重名利,但是朕想要你坐在朕的身旁,朕想要告诉天下,你是我陆玄矶的妻子。”陆玄矶对檀思深情不二。
“皇上无须再劝,臣妾只想每日读些闲书,种些花草,看日出日落。皇后事情繁杂,臣妾断然是做不来的。臣妾瞧着羽妃姐姐就挺好,是皇后的合适人选,臣妾窃以为皇后之位非她莫属。”檀思推荐羽妃原因有二。一是檀思深知朝中对陆玄矶带回一民间女子之事颇有微词,而这羽妃是相国之女,若是选了她做皇后,这悠悠之口便能被堵上,加之羽妃在她的父亲做出不妥之事时,她也能及时劝阻她的父亲,是一个心思明镜之人。二是她见识过羽妃的容人气量和对一些事务的独到见识,非宫中其他女子所能比。
陆玄矶深知她推荐相国之女的因由,不由心旌摇猎,他的檀思,还是当年那个檀思,一心只为他着想,却分毫不顾自身得失。
“檀思,你定是朕前世便已结下的缘,上天的旨意安排朕当年停在了那个小镇。朕时常在想,若是那次路过小镇没有停驻,只是路过而已,或者是停驻下来,但朕没有走上那座小桥,或者朕走上了那座小桥,但你那日没有吹着玉笛出现在那只小木船上,或者朕没有吟那句诗,或者你没有因诗回头,朕不敢想象,朕此生会有多么孤独。”陆玄矶将檀思搂入怀中,感受着她的存在,仿佛这样,他才能心安。
“可是,皇上停在了小镇,走上了小桥,臣妾也吹着玉笛出现在了小木船上,皇上也吟了那句诗,臣妾也因那句诗回了头。”檀思倚在陆玄矶怀中,这一生,所有的遇见,都是早已注定。
陆玄矶微微一笑,诺道:“既然你执意不愿做皇后,朕也不勉强你。只要你记得一件事情,朕此生此世,永不负你。”这样的檀思,让陆玄矶心疼,他唯一能给她的,也就剩一份简简单单的相守。
最终,陆玄矶立了羽妃为后,当今太子陆上翎,便是羽后所出。
相国之女被立为皇后,朝臣再无话可说,而檀思也落得清闲,每日在自己宫中看看书、吹吹笛、种种花,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渐渐地,羽后与檀思越走越近,越接触檀思,她越是欣赏这名女子,也难怪皇上会在离开三年之后仍然回去找她。
羽妃在治理后宫之时,时常会与檀思探讨,檀思一般会含蓄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后宫在羽后的治理下,少了嫔妃之间的争风吃醋,多了一份和谐,这让陆玄矶对皇后一直赞赏有加。宫中的争斗少了,陆玄矶治理起国家来也少了许多顾虑。
久而久之,檀思与羽后,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不就,羽后怀上龙种,檀思去她宫中的次数也愈渐频繁起来。
而羽后总也催促她快些怀上,两人刚好一并安胎。檀思每次都是抿嘴一笑,只道:这孩子哪是说怀就能怀上的,她还要再等几年,等羽后的孩子长大以后她再怀,那时羽后孩子就可以保护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