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哐当——”
不过是一个照面,就又数位凌霄宗子弟连人带枪滚落在地。
然双全难敌四手,薛黎就算再厉害,在要照顾一个人的情况下,还是渐渐露出了疲惫之色。
雪地静悄悄地,除了打斗声好似吞没了一切声音。
版日后,薛黎伴着一地的哀嚎声,蹒跚走到冰雪城大门的时候,“滴答——”“滴答——”流了一地的红梅。
她的身上,已经多出了好几道血洞。
因为薛黎的到来,守在其他城门的凌霄宗修士也赶了过来。
“拦住她。”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幸而......
冰雪城的这代城主极有能力,早就定了个规矩:任何人都不得在城内械斗。
薛黎背着临昭,几乎是以扑倒的方式进了城。
心情却没有好上半分。
因为城中依旧静悄悄地,街道没有半分喧嚣,家家紧闭大门。
“轰隆——”甚至连冰雪城的城门,在她进来之后,也蓦地关闭,隔绝了城外一切声音。
她举目四望,感觉不是进了一座城,而是进了......一所监狱。
一个以整座城池为基础的——陷阱。
“呵——”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在下一瞬间,果然见这个陷阱的主人穿着一身和这片城池一样白的大氅,笑眯眯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语气温和,却高高在上:“未来儿媳,我已经等你多时了。”
为的不是别的,依旧是本就不属于她的——气运功德。
“我不是你儿媳。”意识到又是气运招惹的祸事,薛黎看着临昭紧闭的眸目,紧握双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出离的愤怒。
“很快就会是了。”陷阱主人云淡风轻,看她的眼神在这瞬间,竟和薛家的那个男人,薛黎的亲生父亲重合——宛若在看一个物件。
“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
她更加愤怒,却一如面对薛家那个男人一般,毫无反抗能力。
在这一瞬间,好似觉得连愤怒都是奢侈。
她的眼神再度发红,但是又很快地遏制。
她摸到了临昭冰冷的身体。
她终于,沉默了。
来人名叫白琼,不是别人,正是冰雪城的城主,白鹤轩的父亲,他执着于薛黎和白鹤轩的婚姻,或者说,执着于薛黎身上的气运可以给他儿子带去庇护,实在等待不及让白鹤轩俘虏薛黎的芳心——就算他等得及,白鹤轩也不配合。
所以就亲自出了手。
就目前来看,效果喜人。
白鹤轩早在薛黎和临昭在占卜界那几天,就已经被白父控制,现在正被关押看守在他房里,连自残的自由都没有。
而薛黎,薛黎此刻,已经认命一般,面无表情地跟着他走进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和外面不同,热闹非凡,忙碌无比,好似还在挂着婚宴的红绸,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看着她的神色温柔又友好。
却不知为何,只能让她感受出四个字——虚情假意。
宛若他们的城主。
这里的人自顾自地笑着,无一人关心她是不是在笑。
他们客气地将她请到了属于她的婚房,甚至连她背着临昭也不在意。
客气的给她准备好华丽的服饰,却半分不会关心她身上残留的血迹,伤痕。
“呵呵。”
所有的一切都被人安排的井井有条,所有的一切都不由薛黎做主。
婚礼办得又快又急、
薛黎将临昭放在喜床上,自己穿着红衣坐在镜子面前,想嘲讽地笑一声这可笑的命运。
却半分扯不出嘴角。
“就这样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镜中人,看着她狰狞地模样,自顾自地开口,好似变成了小雨,又好似本就只有她自己。
“就这样吧,我认命了。”
“可能我上辈子做的孽太多,这辈子注定要换呢?”
“现在这种情况,难道不比‘上辈子’好多了么?”
“最起码不会落到被亲人囚禁,故意折磨,只为抵消家族晦气的境地不是么?”
可是即便知道了这些,为什么,还是那么不甘心呢?
薛黎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回到了静静躺在喜床的临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