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一天,你会把她带到我身边的。你要好好照顾她,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她,保护她,直到我们见面的那一天。并让她知道,我的心只为她而跳动。)
每一次听都想,陆园林这反差也太……也……
她不经意瞥见屏幕上横着的两个字:欣然。
陆园林很快又打回原形。
“嗯。”
“嗯。”
“嗯。”
然后挂掉了电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去到的时候,满路看了一下手机,才七点不到,可是她已经很难看清路。
很暗,很偏。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脚下的路,小心地迈着步子,像蜗牛爬行。
陆园林在她身侧,几次想伸手去扶她又蓦地收了回来。
终于忍不住:“这是哪儿啊,好偏僻。”
是一条很深的巷子,连盏路灯都没有。
他愧疚,仍旧表现得绅士:“介意我牵着你吗?”
她抬头定了一秒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近前一步,牵过她的手:“走吧。”
安心多了。还是那条路,还是没有灯,还是觉得偏僻。可心底却亮了。
走了好一阵没有看到有饭馆,她奇怪,但相信他总不至于骗她。
正想着他忽然停下来:“到了。”
她举目四顾:“哪里?”
“哟,园林来了啊。”一个中年汉子吆声。
陆园林示意她看。闻声转过头,却是一所老旧的私人住宅。这里?
还是瓦房,是那种矮矮的平房。客厅的大门已经生出许多锈,门面凹凸不平,几乎看不出纹路。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厨房,吊着一盏拳头大小的黄灯。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陆大设计师也会来这种小地方吃饭。
陆园林似乎跟他很熟:“姜叔,又来打扰您了。”
被喊作姜叔的那人抹抹胸前的围裙:“哪里的话!你来我不知多高兴!”
“来来来!快进来坐!”
陆园林扬了扬嘴角,声音很轻:“姜叔,这是满路。”侧过头对她说:“满路,这是姜叔。”
满路礼貌点点头,微笑:“姜叔您好,我是园林的朋友,林满路。”
姜叔眯着笑在她脸上打转,自个儿呵呵笑,说:“满路,好!好啊!”
招呼他们进屋,姜叔高兴道:“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烧几个菜。”
家里用的是很原始的竹椅,她以前在外婆家见过。后来慢慢长大,外婆也不常见了,记忆中的画面也渐渐走远,看到这些熟悉的物件,倒叫她心里十分想念。
“姜叔的菜,你可要好好尝尝。”陆园林熟练地操起茶壶,先给她斟上一杯。
“好啊。大老远跑来,放心,绝对不让你吃亏!”她简直快饿死了。
抬眼四处张望:“姜叔一个人住吗?他的家人呢?”
陆园林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不在了。”
差点儿打翻了面前的茶,冻得手都麻了,一到冬天就这样。
“妻子很早就走了,没有留下孩子。”陆园林补充。
心有点酸。
“来嘞来嘞!”姜叔两手各夹着两个瓦碟:“我去拿碗筷。”
满路起身想帮忙,陆园林制止:“让姜叔去吧。”小声在她耳边说:“不然他不高兴。”
只好乖乖坐下。
姜叔回来:“喝两杯?”
陆园林笑笑:“今天就不陪您喝了,要开车呢。”
姜叔颔首笑了几声。满路则反常:“姜叔,我陪您喝点儿吧。”
陆园林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姜叔拍拍大腿:“好!好孩子!”
她鼻酸,真像她爷爷,烧得一手好菜,也总爱饭时酌两杯。
姜叔闷了一口:“满路今年多大啦?”
“二十六了。”年龄对于她来说从来不是秘密。
姜叔点点头:“是个大姑娘了。”定睛细细将她打量,笑出满脸皱纹:“园林,这孩子心善单纯,是个好姑娘呐!”
“你这臭小子可得好好对人家!”
被酒精呛了一口,脸上有一股灼热感,她颤颤地咳嗽,却依旧听到陆园林清晰落地的一字:“好。”
姜叔咯咯笑:“满路你听见了啊,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姜叔,姜叔去替你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