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当年一样吧?”看得出来莫哥很高兴:“姜葱鸡,多姜少葱。一个爆炒牛肉,一个青椒炒鱿鱼。”
许洛阳夸赞:“莫哥记性真好。”
满路看了看莫哥,有点伤感:“莫哥,我想吃麻婆豆腐,再要一个水灼青菜。”
“好嘞!”
许洛阳瞥了瞥满路,静默不语。
莫嫂端菜上来的时候,满路还认得这个味儿。太熟悉。以前许洛阳总会赞不绝口:“莫哥真是天生的大厨,做个菜都十里飘香。”满路总骂他嘴馋。
可是今天,两个人却默契的一声不吭。
许洛阳习惯性地把第一筷夹到满路碗里。
是姜葱鸡。
满路顿了顿,夹回去:“我不吃肉。”
轮到许洛阳呆滞。上大学那会儿,满路最爱吃姜葱鸡,每每还义正言辞:“人生就该无肉不欢啊!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人不吃肉?可怕可怕!真可怕!”
许洛阳不由发愕看着对面的人,还是那张稚嫩的脸,比之以前却无故多了几分寡淡和惆怅。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临走的时候,莫嫂打趣:“你们两个家伙,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莫哥则在一旁推波助澜:“说好了啊,要真结婚可少不了我跟你莫嫂!”
连空气都是尴尬的味道。满路只能不自然地一笑过去。许洛阳瞧见也不大敢搭腔。
午后的太阳特别容易叫人目眩,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漏在满路的脸上,她后悔今天没有多涂一点防晒霜。
“你住哪儿?”许洛阳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满路浅笑:“我自己可以。”
许洛阳似乎预料到了她会拒绝。
满路离他很远:“谢谢你。有件事我想和你说,国内市场这边一直不在外贸部的工作范围,所以如果你对我们的产品感兴趣,可能国贸部的同事会比我清楚得多。我觉得……”
“满路。”他粗暴地打断她:“除了工作,你难道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么?”
满路愣住。别的话?别的什么话?
在重遇他之前,她的确在心里上演过千万遍他们重逢的画面。她以为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见了他,她才后察后觉,她和他,原来早已无话可说了。她以为,她对他的想念是因为不甘,因为爱。就连她自己也猜想不到,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满路坦承:“没有了。”
那天许洛阳还是坚持送她回家,直到目送她进了公寓,又驾车离开。
她每一次都这样,总是舍得先转身离开,留他一个人傻傻伫立在原地,愚痴地将她的背影望穿。
马上又到周末,满路想起林舜禹说这周要过来,一下子好像又有了许多期待。
快下班的时候意外接到陆园林的电话,不知陆园林说了些什么,满路满口应承。
仔细想想,自打和陆园林认识以来,满路好像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他完全不像一个新朋友,倒更像故知。
第二天一早,林舜禹拎着一大袋蔬菜和水果,准时按响门铃。
满路还没有起床,听到铃声迷迷糊糊爬起来,胡乱裹上被子便走出大厅。
满路从里面探出脑袋:“哥,你怎么这么早啊。”
林舜禹敲了敲她的脑壳:“谁叫你哥我人帅心善,过来给你做饭呗。”
满路嘻嘻笑,识趣地让道。
“再睡一会儿吧,做好了我叫你。”林舜禹瞥见满路一脸憔悴,大发慈悲。
谁料满路忽然上前挨在他肩上:“哥,你真好。”
林舜禹满脸嫌弃:“哎哎哎,得了得了,离我远点儿!”
吃饭的时候林舜禹几次三番偷瞄满路。满路放下筷子:“说吧,什么事?”
林舜禹也搁下碗,小心翼翼:“许洛阳回来了,你知道吗?”
满路的表情瞬间凝住:“知道。”
“见过了?”林舜禹问。
“嗯。”
林舜禹犹豫,最终还是不愿隐瞒:“那你知不知道,他离了婚?”
满路震了一下。
林舜禹屏住呼吸。
满路问:“你说什么?”
“他离婚了。”林舜禹果断。
满路用手挡住了脸,很快泪流满面。许洛阳,原来这三年,是我自己画地为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