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鲜币约合三千多美元,但在当地是一笔巨款,这里人均月收入还不到一百鲜币。不过蛇头只收八千,他要两万那么多?
她想起岳凌霆箱子里那几包现金,看了他一眼,说:“我想想办法……如果我弄到钱,怎么给你?”
岳凌霆忽然伸手到她面前,示意打断:“恕我插句话,你们是在谈花钱偷|渡出境?”
何岚氲举着手机抬头看他,他勾勾手:“电话给我。”拿到手机后,他打开免提,对着话筒说:“穆先生,你愿意信任我吗?”
“我……”这问题让穆辽远停顿了一下,旋即做出选择,“是的。”
“那好。我可以在明天晚上之前帮你弄到两张东港去北海道的船票,还有食物、现金和越野车,但你得自己绕过关卡去东港,万一被捕,不能供出我们。你能做到吗?”东港是鲜国东部沿海的港口城市,距离巴林有一千多公里。
穆辽远说:“可以。怎么碰头?”
“你要先离开市区。冰川墓葬群3号坑,还记得方位吗?那里往东两点钟方向、十二公里,有个半圆形的淡水湖,当地人叫半月湖。湖东南弯角处半岛上,蓝色屋顶、一半灰一半白墙壁、三层带地下室别墅,周围没有其他住户,明晚我们在那里见面。”
穆辽远想了想,说:“那有六十多公里,我没有交通工具,还要躲避搜捕,大概后天凌晨才能到。”
“我们等你到早上八点,如果还不来,我就当你不会来了。”
“好。还要麻烦你安排岚氲尽快回国,不要留在这里。”
“我知道。”
何岚氲站在旁边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就把事情说完了,直到挂了电话,都没问她一句。她看着岳凌霆收起手机,迟疑地问:“你说‘我们’,是你和我吗?”
他从眼角瞥了她一眼:“难道你不想去见他?”
她张了张嘴,但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嗫嚅道:“谢谢你。”
他轻飘飘地说:“就这么谢我?没点其他表示?”
何岚氲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就把领带扯松,开始脱衣服。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迅速把西装、衬衫、长裤全脱了,只剩一条内裤,然后脑袋伸到花洒下把头发打湿,抓起架子上的浴巾随便擦了擦,围在腰里。
虽然有了刚才的经历,她知道他肯定别有用意,但这一幕还是让她忍不住面色飞红:“你要……干什么?”
“刚刚我那样进你的房间,这会儿还能干什么?”岳凌霆关了花洒和排风扇,贴近她身边,重又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说,“白天有人进过你的房间,说不定安了窃听器或者摄像头,别穿帮。”
他伸手到她臀下,双臂一抬将她抱了起来。
何岚氲长大后就再未被人这样抱过,骤然间重心抬高,她连忙搂住他的脖子稳定上半身。
天花板顶灯离她只有咫尺之遥,光线从她头顶上方照下来,将她的影子投射下去,整个笼罩住他。从这个角度俯视看他,有种微妙的心理落差,仿佛他伏低仰头,祈求她的恩幸垂怜。
他的头发凌乱潮湿,发梢凝着水珠垂在额前,漆黑的,湿漉漉的,一如他看她的眼神。
“愣着干什么,”他说,“亲我。”
她的手插进潮湿的黑发中,俯身相就,赐予他渴求的甘露恩泽。
然而这姿态只持续了片刻,他把她抱到房间里,仰面扔在床上,两个人就变成了另外一种上下关系。
何岚氲抱住他,手心里触到背上温热结实的皮肤肌理,那是她无比熟悉而又怀念留恋的触感。这一刻或许是假装的,但他的怀抱、他的吻、他呼吸和身体的热度,又都是真实的。
有些东西始终存在,不曾消亡,无法忽略。
她觉得快要伪装不下去了,彼此都在界限的边缘摇摇欲坠。她捧住他的脸,尝试了好几次才将他稍稍推开些许,用微喘的气声问:“有摄像头……要来真的吗?”
岳凌霆停住动作,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翻身下去与她并躺,拉过被子来盖住。
标间的单人床很窄,两人必须抱在一起才不会掉下去。
“这两天有没有想我?”他用正常的声调问。
何岚氲躺在被窝里瞪他,只能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