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濠笑了笑:“怎么?保柰子小姐,如今连我的私生活你也敢兴趣了么?静云她早就不是什么张书言的夫人了,他们五年前就离婚了,早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当初暗杀金润之的时候,误伤了静云的母亲,他们又哪里会这样快就分道扬镳的。”
保柰子收住了笑意:“林先生,虽然小泉先生看中你,予你委以重任,我还是希望你说话能够慎重一些。”
林君濠随即从案上取了一张图纸,对着保柰子展开道;“你看,这是什么?”
保柰子眯起眼来,旋即微微笑道:“林先生!”
林君濠将图纸收起:“等小泉先生率领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到这里的时候,这将会是他最好的礼物。”
保柰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不愧是从前为南京军统办事的人,做事很是牢靠。”
林君濠笑道:“怎么样,保柰子,这下你可满意了?那么我的私生活,也希冀你不要过多的干涉才是。”3.7
第224章 山雨欲来(八)
保柰子斜了一眼,只是低声说道:“林先生,你要知道,我对你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方才若是有冒犯,还请恕罪。只不过从前因着任务,我与张家的人也是有一些接触的,这位裴小姐怕也不是表面看的这样简单,还希望林先生多加注意才是。”
林君濠笑了笑:“从前佐藤先生,最是识得中国的典故,今日我倒是想起一句“杯弓蛇影”的老话来。张家的事,我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全赖着你当年妙计,可不是打击的张家一蹶不振了。可是,静云与他们是不同的,她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又哪里好这样相提并论的。你在担心些什么事,我自然晓得,可是我也不许你无缘无故的去伤害她。否则……”
林君濠边说边将案上香鼎里头燃尽的香棍给换上了三只,又点上了一把洋火,这才把屋子里头的烟味给冲淡了一些:“保柰子,你是知道的,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人了,我家中祖母已经去世了,也是个没有什么牵挂的人,光脚不怕穿鞋的,我想你该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听罢,保柰子面色一凛,而后又舒展开了一丝笑意:“林先生说笑了,你为大日本帝国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小泉先生也是记在心上的。他可是说过了,但凡这城池破了,新任的上海市长,可是非你莫属了。我也是觉得这个提议是极好的了。您觉得呢?”
林君濠脸上渐渐浮起了一丝得意的神情,他望着鼎中燃烧着的香棍,直道:“我们总是可以合作愉快的。”
陈家当铺门口,张书言临时从战壕里抽身,特意来这里等候芷溪的。芷溪前头才刚跟苏州来的同志接洽完,人才下了黄包车,就见到张书言站在那儿盘旋着,她警觉的左右环顾了一番,这才迎了上去,低声道:“张先生,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么?”
书言压低着嗓音道:“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芷溪点头,两人便一道进了内间。人才刚坐定,还未等芷溪将茶端上,书言便伸手道:“我们也便不客套了,一会我还要回战壕去,时间不多,我便直奔主题了。”
书言边说,边从身上解下一直绸袋来,掂在手中道:“你是静云的朋友,思前想后,我也只能信任你了。你也知道,五年前,我与静云因为种种缘故,有许多的矛盾与误会,心里一直愧疚不安。如今一场恶战在即,我心下是十分明白的,如今沪军这样落后的装备,即便有你们游击队相助,可是一仗打下来是生是死,谁也无法料定。我是驻沪的司令,无论如何,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决计不会苟且逃生。可是静云……”
书言边说,边将那袋绸带塞进了芷溪手中:“我知晓,她与你们现下总是有一些不可言明的关系。可是这场恶战,她一届弱女子,也是极为容易受到伤害的。我想作为她的朋友,你也是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的,对不对?烦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送她出城去,只要离开这战区,那怎么都是好的。”3.7
第225章 长烟落日孤城(一)
芷溪听得张书言这番话,只觉得眼睛一热,禁不住开口说道:“张先生,我倒是能明白你的意思。我与静云两人,不仅仅是同学,这么些年,我们之间的友谊早已是十分的深厚了。你所想的,又何尝不是我所顾虑的。静云这些年,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我曾建议她在瑞士多住几年,等战况明朗了再回国。她不肯,执意买了船票就回来了。万一你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