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带着静云赶了这么些天的路,觉得她身子弱,总归也得吃点带汤水的东西。再加上这锅子供不应求,也不好跟老百姓去抢。
于是,书言便出面用了半袋的大洋才从人家手里头换了一个单独的小锅子出来,煮了一锅没土的稀粥,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马马虎虎的,总算是吃过一口热粥水了。
这一天天的逃难路上奔波,就是裴鸿、书言这种战场上厮杀的大男人都觉得累得够呛,大家吃完粥,也便将就着躺在一处睡下了。静云从小便是与裴鸿过惯清苦日子的,因而倒是也不在意这些。
只不过这几天的车子坐下来,身心俱疲,骨头怕是都要散架了,她躺在草杆子上,总觉得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书言倒好似知晓她的心事似得,只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对着静云招了招手,而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静云披了一件薄线衫,蹑手蹑脚地便从一堆女士中走了出来:“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去歇息?赶了几日的路,你怕是也累了呢。”
书言笑了笑:“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静云倒是极为配合地将手伸了过去搭在了书言的手腕上,两人就挽着手,迎着皎洁的月光,来到了一片树林里头。
书言笑着指着这片树林道:“方才我出来探查地形,发现有这样一块地方,我想,你该是会喜欢的,便带你来瞧瞧。”
静云顿了顿,而后超前走了几步,到了树影不及之地,她便立住了脚。夜风吹散了她脸上的倦意,她觉得心跳倒是比较比较平静的。虽然是夜凉如水,可是总觉得空气里有一股芳醇似酒的味道隐隐飘来,整个人的精神也便跟着清醒了许多。
方才出来的匆忙,静云也没有穿鞋子,草里的露水已浸透了她的脚尖,空气里也好像有三三两两的水露落在她身上,挠的她脖子里有些痒痒的。静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就这样逗留在树林的草坡上,全身都沉浸在微妙难言的夜色感觉当中去了。
远处不知道是谁起了调子,唱起了苏州的小曲,时而缠绵,时而婉转。在这月白风清的夜里,这歌声与调子倒是刚刚好。
“静云,给你,你尝尝罢。”书言边说边递了一支小的酒瓶上来。
静云回过身去,仔细瞧了,却见着书言手上拿着一支小的香槟酒。她略略诧异地抬眼道:“怎么,这个时候你竟然身边还带着一支酒?”
书言笑道:“原来是日本人给的断头酒,不曾想倒是今儿个可以与你一道品尝。”3.7
第332章 尘满面(九)
书言拧开了瓶盖,先给静云递了过去。静云微微笑着,接了过去抿了一口:“如果不是因着现下在逃难,我倒是要误以为不过是与你出来看山水的了。”
书言将静云自然而然地搂入怀中,说道:“你慢些喝,小心呛着了。”
静云垂下面来,轻声道:“也不好多喝的,就这么点酒,要是喝完了,怕是你要心疼的。”
书言轻刮了下静云的鼻尖,而后又把静云的手牵到自个胸前道:“喏,是心疼了,真真的疼,你可得赔我什么才好。”
静云“嗤”的一声笑:“哦,敢问少帅,要赔您什么才好饶恕小女子呢?”
书言装腔作势道:“啊呵……怎么也得让我一探芳心才好……”
说罢,他就搂住了静云纤细的腰肢,整个人缓缓地压到了静云身上。他的唇吮吸着静云的,一寸寸地吸进去,吸进静云惶恐不安的内里里。
静云全身禁不住地略略颤粟了起来,吻到浓时,她忽然就推开了书言,一下就用手捂着脸,哽咽了起来。这个时候的静云看着十分的柔弱,好似一朵不禁风摧的水莲花。
书言经着静云这么一推,心下一下就窜起了一股无名的欲火。他霸道地牵制着静云,不由得她再后退:“是我来晚了……倒是白白叫你多受了许多委屈。”
而后他的手沿着她的身体慢慢下滑,心里就升起一种难以言状的爱怜。静云那个柔和甜美的身体,就好像一直在幽暗中蜷缩着,周遭到处都是飘动的触觉。
慢慢的,在书言的带领下,静云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她的脸上浮着一丝绯红,好似刚从迷蒙里醒来一样。书言的唇印在静云的脸上、发间,夜风好似也跟着醉了。吹破了黑云,渐渐地又露出了月儿的神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