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她对于窥灵的感知,是她第一次触碰到世界万物的神奇,之后的识灵、感灵,则更是让她明白了这些灵气之于人体的意义。
再到之后的悟灵,九寒便是从翁爷那一次的斩龙剑开始,仿佛无意间窥见了这个世界的玄幻。
突然之间,她恍然觉得,自己生于万物,长于万物,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在所有的生灵面前,都是显得那般的渺小而又无奈。
如今,她悟灵,自从见了那一次斩龙剑乍然而出的幻象之后,某些东西,便长久以来,盘桓在她的脑海。
九寒的心神间,对修灵这个门槛,渐渐地似乎若有所感。
她闭眼感气,凝息炼神。
突然,她陡地一睁眼,那一刹那,眼里骤起的光辉,如同金星璀璨,格外耀眼!
“小丫头,这些日子,看来你已经把我教给你的针法,这么快就融会贯通得差不多了。”
余振看到九寒这丫头打完坐,便给她顺手递上了一碗莲子汤。
九寒回过神来,微弯着唇,伸手接过。
一口汤从她嘴里缓缓饮下,她抿抿唇,悄然感受着暖暖的气机在她身体里流淌。
她三两下把汤喝完,然后摇摇头,出声说道:“哪里有师傅你说的这么快?我现在内功底子太薄,内息太少。下针运气,遇上病情不怎么急的病人,勉强应付应付还行。但你若要让我,下针运神,这一步,目前于我而言,是真的难做到。”
其实真要说来,同样都是扎针,运气和运神,这二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
恐怕无异于画虎画皮,还是画虎画骨的问题。
人人皆知,画虎画皮容易,却极难画骨。
那么,换而言之,下针运气就是画皮,下针运神便是画骨。
一个讲究的是运针的形与气,另一个讲究的则是运针的骨与神。
余振听罢九寒的话后,并没有急着出声,他只这么静静地望着她。
等他看了有一会儿后,九寒这才抿着个唇,有些纠结的再次对余振出口道:“师傅,其实,我之前一趟下山,便遇上个需要针灸的病人。”
“只是,按照我如今的练法,在他病情急性发作的时候,用针灸给他压制还可以,但若是真想要彻底给他根治,凭着我现在的内息,把握根本就不足三成。”
余振从九寒的话里,听出了一丝隐隐带着自责的愧疚。
他先是眯眼叹了一声,但却并没有出口宽慰。
过了半晌,他才用一种企图让她反省的语气责备道:“正如你方才所说,目前这些,正是你如今症结所在!你若觉得你内息不足,那我院子里的桩子,你便给我好好练!等时机到了,我会再亲自跟你过招,调养你的内息!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接下来的时间,掌握好这一套针法!”
“要知道,这可是你自己的坎儿,你必须得靠自己的力气去迈!”
于是,有了余振的这番话,接下来,九寒的日子,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一点闲情逸致的时间,拿给她去想那几天在京城里体验到的纷扰繁杂。
这下,九寒总算渐渐静下心来,彻底回归属于她的世界。
“寒妹子,你说我妈她到底得的什么病?怎么这么久了,她都还是这个老样子。”
又是新的一天,九寒趁着从山上下来之后时间尚早,便去了一趟赵大妈那里,给她再次把了把脉。
这回赶巧,早前她进城里务工的儿子也在。
“赵大哥,你不要急。从脉相上来看,你母亲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么多年来,她的手脚自从那次摔倒之后,经脉有过受损。后来的说话做事不利索,与其被街坊邻居称为了后遗症,还不如说,这是经脉堵塞导致了她渐渐形成一种异样习惯。”九寒眸色镇定的把完脉,一脸认真地说着。
“那,那我们要怎么办?”赵大妈的儿子皱了皱眉,一脸懵懂的反问。
九寒听了他的话,只是告诉他不要着急,再耐心等上一段时间,她定会给她好好调养。
毕竟,这段时间,尽管她的内息在余振的指导下,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般进展得快,但她的修灵却是已经触碰到了门槛。
她刚才心念转动之下,尝试着运起了点点灵气,让它们跟随着她的心神,一起去探脉。
本来,她这只是个初步的试探,但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下,竟然获得了可喜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