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我,终此一生,孤独老去……”
秦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地看着九寒的眼眸。
九寒不禁用力的抿了抿自己的唇瓣,这才生生压抑住了自己这时突然想哭的冲动。
不过,好歹,直到这会儿,他们两人刚才喝的酒,所酝酿出来的醉意,已经是彻底醒了。
尽管如此,但他们两人却都有了兴致,来一场彻夜畅谈。
于是,就在这一晚,九寒才从秦骁这里深深地了解到了这条蝴蝶项链背后的故事。
原来,早在民国末年,就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有一位姓宁的大户人家。
他是一个商贾,他的妻子为他生了三个女儿。
可惜,他们家小女儿福薄,在半岁大的时候,就因突生了一场疾病,半路夭折了。
宁家夫妇由此心伤,又恰逢当时正值华国上下内战时期,他们一家便商量着是不是该就此离开京城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了。
可是,就在他们收拾好行李,一家人匆匆出门,准备到外面避一避的时候,不曾想,这位宁姓商贾的一位老朋友,竟然在战场上英勇就义了。
而当他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却已经是他的妻儿老小被饥饿和贫寒逼迫得惨不忍睹。
他老友的妻子,在痛苦中熬了短短两个月,终于忍受不住,也跟着撒手人寰了。
于是,这下,宁家夫妇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们不得不帮忙在京城里安顿一下这位老友最后所剩下的亲人。
他们本来想着他家里的老人行动不便,平日里就由他们一家照看着,而至于这同样才两三个月大的人家里的小女儿,要不是宁家夫人因为她自个儿小女儿的去世,而忧郁得伤了身子,也便不至于在这老友家的女儿嗷嗷待哺时,他们一家人束手无策。
好在,宁家夫妇所教养出来的大女儿,一贯是个有办法的。
是她想办法,靠挤着别人牧场里的那些羊的羊奶,一点一点把她这个半路带回家的妹妹养活。
后来,直到他们宁家三姐妹渐渐长大了,哪怕老三不是亲生的,也渐渐变成了胜似亲生。
而早在宁家那位老友家里的两位长辈去世之后,宁家夫妇更是把这位小女孩儿,当成了他们的亲生女儿在看待。
久而久之,宁家人想给这位小女孩儿重新取个名字,并且也征求了她本人的意见。
在经过她本人同意之后,宁家夫妇终于得偿所愿,把这位小女孩儿的姓,冠上了他们宁家的姓。
而至于他们老友家的姓,则是被弄成了她的名。
于是,从此,宁家三姐妹里就有了一个叫宁君的小女孩儿。
她排上老三,在这家里边儿,她最爱的是她的大姐二姐,然后是父亲母亲。
只是后来,该来的硝烟,还是逃跑不掉,战火的引子,终是被人引到了这里。
在这之后,具体的,秦骁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就是在战乱的那一年,在这原本已经很幸福的家庭里面,宁家的二女儿居然莫名走失!
而在这之后,他们宁家一找便是几十年!
直到今晚,他和九寒又在这里遇见。
这样的情境,是作为他们的晚辈,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九寒在书房里听完秦骁嘴里说的这个绵长的故事,她脑海里已经隐隐懂了些什么。
“所以,”她眯眸问,“宁家的三女儿,应该才是你亲奶奶?”
“聪明。”秦骁听到九寒这句反问,不由张唇表扬了她一声。
“那你奶奶呢?”九寒下意识的追问。
“就在前几年,她已经等不到……去世了。”
“什么?”九寒听到这个消息,不由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可是……”九寒张唇,目光里不禁在这时露出了一丝犹疑,“我奶奶也早就去世了。”
“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她。”
“据说,她是在生我爸的时候,难产而死。”九寒张张嘴,喃喃着语气说出这段话。
她听完这段似关己又非关己的故事,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在这其中抱着一种怎样沉重的心情。
半晌,她长舒口气,看向秦骁,问道:“若是他们今后的相认,仅凭这个你确定吗?”
秦骁看着她,认真点头,脸上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只有宁家的两个亲生女儿才会有这两条项链。我听我大奶奶说,这是在她们姐妹当初成年的时候,宁家夫妇为他们特意请的国内隐居多年的锻造大师,再加上国外当时最高端的珠宝来镶嵌订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