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雁门关县衙里发出的折子,百里加急的递到子伯国掌权人的手上的时候,时间已经又过去一天。
子伯国国主在忿然的同时,不免忧心忡忡,赶忙召集了自己手底下的臣子,想要询问他们雁门关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到底该如何。
偏生子伯国国主的这群臣民里面,并没有谁的智谋最是十分拔尖。
更别提,他皇室里那一堆所谓的亲生的皇子公主,怕是没有几个能在这种时候,为他出谋划策。
兴许是赶了巧,这朝廷上的消息一传,不知怎的,竟是就传到了他们子伯国年纪最小的那位公主的耳朵里。
她平日里太过喜静,在子伯国国人的眼里,她比起她的那些闹腾的皇兄皇姐,实在是太没存在感。
而这时,她在得到雁门关有难这一消息之后,却和往日漠然的做法大不相同。
她在子伯国国主前的主动请命,无不让众人对她刮目相看。
这当中,怕是唯有一直跟在九玹公主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没有半点儿意外。
再度临出宫门前,小丫头不禁微抿着张嘴,在九寒身后低声说道:“公主,单凭外面那些关于您的胡言乱语,您可轻易别信啊。我们家公主明明应该就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公主,怎么能被他们那些嚼舌根的小人,就传得这样冷漠无情?”
“再说,每一次,但凡您知道哪个地方有灾有难了,也就奴知道您一定会是第一个过去伸出援手的人。”
“公主,您可千万不高兴啊,奴……奴只是在您的面前,太想为您多说两句公道话而已。”
九寒身边的小丫头,名唤丁香。
她的年纪和她差不多大,但从内里看起来,似是要比原本的那个“她”在心智上要单纯许多。
据九寒这两天从自己脑海里零零星星所飘散过来的那些回忆摸索到的东西来看,她现在所拥着的这个身份,也就是子伯国的九玹公主,外表兴许看似单纯,但她的内里,却是并没有那么简单。
比如,正常的皇室公主,是不会轻易对哪个地方的布防图感兴趣,也不会对舞刀弄枪感兴趣。
同时,让九寒稍稍感到诧异的是,之前的这个九玹公主,居然也十分的精通医理,只是,她在外人面前,几乎从未表现过。
这样一个来历可以说是非凡的九玹公主,九寒不太懂,自己一醒来,怎么就会在她的躯壳里。
但现在,她若再继续往下探究这个,俨然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她这时唯一所能做的只是既来之,则安之。
再者,她脑子里稍稍愁的便是,随着她待在这里的时间流逝,外面的时间也是对等的吗?
几乎是从她一熟悉了自己眼下这具躯壳的身份之后,便开始一直在想办法探寻从这里回去的路。
可是,无论是她运用灵力在这里探寻到的结果,还是她想尽各种财力物力去各方探寻的结果,无一不让她失望。
她在几番思考之后,在本欲寻求其他办法的同时,却是没有想到她一开始所出现在那里的雁门关,果然闹瘟疫了!
现在,她若赶过去,也不知道那边那些百姓们的病情到底发展到了什么样。
同时,她更不清楚,自己这难得出来一趟,又会不会再度地和那位大商的秦王世子相遇。
总之,九寒心里暗忧,纠结得在临行前的那个晚上,辗转反侧,并没有睡好觉。
好在,待她第二天,历经车马劳顿之后,再度来到雁门关,终是在进城的第一瞬,就亲眼见到了,这段时日以来,她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咳,咳!敢问余神医,鄙人这病……到底还有没有救?如今,虽然这才不过几日的光景,但却是不曾想,咱们昔日那好好地雁门关,愣是变成了眼下这般。”
那人此刻正一边被余振手握着诊脉,一边嘶哑着声音轻咳。
余振轻阖着眼眸,认真给他诊着脉,关于他对他说的,似是并没怎么听清。
九寒就是这个时候迈步走到余振的身边。
她先是凝神观察了一会儿余振这时给人的手法,状若和以往并没什么不同,便一直在边上默默看着,倒也没做别的什么。
然而,此时,老天爷似是嫌这雁门关要塞在有了流民和瘟疫一事之后还不够闹腾,竟然很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人,又生生折腾了一出戏来。
雁门关最东边,这里本该是一个清净的小院儿,却在这天,因一个会作法的巫师的道来,打破了它原本的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