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振听了秦家老爷子的话不禁也跟着在那里感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远志这孩子,倒是满身好气节!”
听了余振这话,许家老奶奶和秦老爷子纷纷赞同点头。
他们这会儿看向陆父的眼神里,可谓是充满了感慨。
当然,事已至此,他们却是有个关键性的问题不会忘的。
许家老奶奶在稍稍从悲痛当中,回神之后,便在那里开口说道:“余老先生,这手札上面当初不是说过,这些东西已经找不到了么?那你又是怎样找到的?我不信,它真是你从远志这孩子后来交给你的那一堆医书中翻出来的。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当年陆建国他自己就算不会恢复记忆,但好歹却不会忘了我们家宁兰。”
余振在听着许家老奶奶这样说的时候,倒是一捋袖,在那里感慨:“不瞒你们说,我今天所拿出来的这一部分东西,里面至少有一半,的确是远志他……亲自交到我手里的。”
“至于剩下的那些,包括那幅卷轴,则是在我昨晚从我徒弟的嘴里听说了你们已经从京城找过来的这个消息之后,特意从我师弟当年所留下的那一堆东西里再辛苦翻找出来的。”
“不然,不用说当年的陆建国了,就是现在的远志,他也该在此之前明白许多事。”
“但是,偏偏早前时机未到,而如今,怕是因果该了。”
秦老爷子听了余振这样一席话,竟是沉着双眼不由自主的将自己那复杂的眼神,在陆父和秦骁之间来回打量。
半晌后,他不得不再度重重叹口气,说道:“许宁陆三家的因果,一转眼便是拖了这么多年,是该了了。”
“可是我秦家……却同样有一本难念的经。”
余振看着这样的秦老爷子,何尝不明白他这番话里所包含的意思。
只是,到底,今天不是谈秦家那堆杂事的时候,现在他们所应该做的,则是在这之后去一趟宁兰的坟地,以便让九寒他们一家三口还有许家人能一起去行多年未曾行过的祭拜礼。
但是不曾想,偏偏就在这时刚刚险些被摔了一跤的徐老太太,竟状若陷入了癫狂。
她在那里张口痴笑道:“哈哈哈!好你个余振,余老头儿!”
“你倒是会做人,陆建国和宁兰两个人现在死无对证,你以为你就可以把隐瞒陆远志亲生母亲这一事全部赖给我!”
“余振,你说啊!你倒是说啊!这么多年来,你不是没有和陆家相交,但是你偏偏又为什么跟犯病了的那陆建国一样,你尽管有着一张嘴,确实什么都不愿意说!”
不得不说,徐永芬这话已经算得上是十足的挑拨离间了。
九寒还好,她对自己的师傅有着一贯的了解,这时只除了心中微微诧异一下之后,也便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只是用十分平静的目光望着他,等待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答案。
倒是陆父陆母夹在这中间不免目露疑惑。
他们不禁用那种探寻的眼光,紧紧凝视着他。
然而,接下来,在场的众人却是听余振在那里站着,缓缓叹了一口气道:“徐永芬,你若真要和我争这个,那便可谓是说来话长了。”
“你可曾还记得,当年在你来上山找我的时候,我对你说了什么?因果循环,迟早有一天,你们家所作恶的一切都会遭到报应。”
“本来这些内情,你若不问,今天我也不打算说。但你既然主动问了,我把我所知道的,再从头到尾讲一遍给你听也无妨。”
不知为什么,站在一旁的九寒,一听自家师傅这样说,便直觉里面有事。
而且,这当中定然有八成的可能,是关于她的。
果然,就在这下一瞬,她听到余振开口:“当年我曾给建国老友说过,我要离开这陆家村云游。”
“归来之日,没有定期。”
“从此一去数十载,却是不知待我回来的时候,竟是亲自给建国老友送丧的时候。”
“当年,寒丫头三岁,我与长大后的远志都是在其父的葬礼上初识。”
余振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禁垂了垂眼,在那里抿唇叹道:“刚回来不过两日,便是已经听了无数次远志这孩子口口声声的叫你母亲。”
“这般情况,哪怕我再知真相,敢问,如何说?谁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