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闻言,自是从她这一番浅显的话中,品味出来了些许深意。
当然,这时他定然不会为自己解释,而是在那里一个劲儿的赔笑道:“大小姐,都是我的错!怪我,思虑不周!”
陈穆宁站在他的身边,听了他这自责的话,自然也不会真的去怪他。
而是在那里,敷衍的点点头,随便应了声,转个弯儿,一下楼,就主动去见了她的父亲。
京城陈家,若是从陈穆风和陈穆宁他们祖父那辈算起,传到现在,已然早跻身于京城的百年世家之列。
陈家的祖父当年是旧政府的追随者,后来混乱时期,他们的爷爷,陈卫东倒是一个十分“识时务”的人。
在华国的新政府成立之后,他十分积极地宣扬着自己的反判有功,然后又在当局的破格提拔之下,一派惬意的娶妻生子。
其名下除了目前最有作为的陈穆风的父亲陈朝这一子之外,另外两子,则分别是陈穆宁的父亲陈耀,还有一成天里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干嘛的小叔,陈宗。
若是九寒在此,一听陈家这两个父辈人物的名字,怕是绝对会惊叹一句,原来如此!
她早前所听人说过的“光宗耀祖承佑天”这一句话,那前四个字,可是多半就指的陈家的这两个人。
若是如此,倒是也可以解释,这陈家的大小姐陈穆宁,人在京城里,却一天天越发嚣张起来的态度。
陈耀这个人,和陈穆风的父亲陈朝有着明显的不同。
他们虽然都是亲兄弟,但陈朝为人似乎更刚直一点,而陈耀则是,只要一看他那时不时发着晶亮的眼睛,那便会让你觉得这人应该是个能言善辩的政客。
要不就是,一个十分功于算计的儒商分子。
陈耀最近这两年,正在外调,他难得回京城的家中一次。
当然,他这次回来,也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有一件事,他认为,十分有必要跟自己的女儿告知。
他们二房的这一家人先是在自己的小家里的餐桌上叙完旧,然后,陈穆宁便听自家父亲在那里唤道:“小雅,你先回你房去。有几句话,我要亲口跟穆宁说。”
不肖说,陈耀嘴里的“小雅”不是别人,正是陈穆宁的母亲。
不过,她这人作为一个京城太太圈儿里的贵妇人,虽然只要一出门,大多时候都是跟旁人一样打扮得光鲜亮丽,伪装得趾高气扬,但实际上怎样,她这个当妈的,在这喜怒无常的两父女面前,经常都是唯唯诺诺的什么意见也不敢提。
于是,陈穆宁的母亲在听了陈父这样的一句话之后,没多犹豫的,便直接从自己座位上起身。
然后,她无奈的叹了一声之后,就复杂着眼神,回自己房里去了。
而这会儿,陈家的厅堂里则只剩下了陈家父女两人。
陈耀这时低沉着声音,竟是突然语调冷冷地出声质问道:“穆宁,最近以来,我交给你的事情,你都是怎样办的?”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肯稍稍多用一分心,我便保你坐上那秦家未来少夫人的位置!”
“你看看你!最近这段时间都给我干了些什么好事?你一旦出手晚了,这后面可是有好多事都不省心!”
“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怪父亲,说什么我没有帮你。”
陈耀再对陈穆宁进行这样一番讨论的时候,陈穆宁不禁郁闷的抿了抿自己的唇瓣,然后再在暗地里,用手轻掐了掐自己,这才酝酿着情绪说道:“爸!”
“这件事可不是我的错!”
“我找他们秦家当年送出去的东西,可是已经找了好多年,结果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哼,谁知道还是不行?”
陈穆宁眉目微微一拧,接着,又抿唇恨声道:“都怪他们底下的那群人办事不力!你说,当年那个贱……女人生的孩子,还小,不懂事也就算了。”
“可是偏偏过去这么多年,他们那群人竟还是一直没能找到可以对她下手的地方。”
“难得之前有一次机会,我倒是想趁机抢,抢了之后,再把苏家的那个小混蛋推出去挡枪,但谁知道……她……也不知道跟谁学来了一身本事,邪门得很!”
陈耀在听了自家女儿的这番陈述之后,之前心里的责问心情,倒是已经不知不觉的少了许多。
他在凝神思考了一阵之后,则是在那里沉声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若再想要一门心思的嫁给秦骁,可就真的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