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航转头,才察觉事情的严重性。
林六月整个人缩在衣服里,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表情看着没什么变化,却散发出极端痛苦的气息,仿佛痛到了临界点,这个人都缩成一只刺猬,只要碰一下就能爆炸。
“六月?”言航放轻了声音,伸出手去拉她。
被人粗暴的拍开了。
“别碰我。”林六月软着腿后退几步。
言航没在意她的态度,只是被她的状态吓到,他也不管林六月是不是会下重手揍他,上前接住对方不住摇晃的身体,顺势倒在沙发上。
林六月起初挣扎了会儿,最后还是沉默地趴在言航怀里,一动不动。
言航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过了好一会儿看脸色没那么难受了,摸了摸她额头,温度正常,平时凉的要命的手也发热,变成空调房里的正常温度。
“六月?”
没应。
言航又喊了一声,一看居然睡着了。
确定林六月彻底睡过去后,言航颇为无奈的扶额,正好看见父亲进门,身子不自觉绷直了。
言归沉看都没看她,眼瞅着林六月的睡姿,倒是露出些笑意,看得言航心里发毛。
“父亲。”他觉得还可在在抢救一下,“她昨天晚上……”
“行了。”
言归沉喝了口茶,入口有些凉,让老爷子本就严肃的眉头更加肃立,“别搁那儿强行解释了,有这功夫不如带她去歇歇。晚饭的时候记得下来就行了。”
言航觉得自己被老天爷强行带上了滤镜,自动过滤掉父亲话里的刺儿,居然还觉的这样别扭关心他们的父亲非常可爱。
然后联想到今天他也这样说了林六月,顿时觉得父亲不只是可爱,简直堪称萌萌哒。
脑内被这三个字刷屏的言航不多说什么,抱起林六月转身上了楼,他还能感觉到背后实质般的目光,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言航有些不懂了,大概还是以前一样的注视,可他没有一点锋芒在背的焦灼……
哎哟!
言航脑子里胡思乱想,脚下一个不察差点踩空,幸好及时稳住,言航搂着林六月还来不及庆幸,背后便传来一阵被呛到的咳嗽声。
丢脸丢大了!
言航脸红着,也不顾往后看,抱着人快步回到自己卧室。
身强体壮(?)却连自己女朋友都差点扔出去的言航,将林六月放在床上,脱/了的外套和鞋子,然后把她几乎盖在脸上的长发捞到一边,发现有一小撮头发缠在什么东西上。
从林六月脖子里扯出了一条珍珠项链。
还是颗个头不小的珍珠,外边围着朱红色的晶体,像一个紧凑版的土星环。
言航拿在手里看了半晌。
倒不是惊讶这东西的价值,只是觉得这个东西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言航的记忆力非同一般的,连父亲都夸过他,这次也不想信这个邪,想不起来就使劲地的想,想得脑仁发疼还是没想起来才作罢,只好等以后的灵光一闪。
嗯?
挨到林六月的脖子的手,摸到一片润润的皮肤。
他以为是汗,却在拨开林六月脸上最后一点头发是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那张已经红润的脸上布满水痕,将鬓角的发丝打湿,粘在被憋红的脸上。
言航用手摸了摸,还能感受到温度。
林六月没醒,睡死了一样。
言航很难说服自己这状况是因为做了噩梦。
这个连林六月都不信。
于是她干脆不睁眼。
言航已经能摸清楚她的思维模式,也就没勉强,起身去卫生间洗手,顺带把一身厚重的衣裳脱下来,只留衬衫晃来晃去。
他坐在床边思忖,手里有一下没一下顺着被子。
脑子里想法太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一会儿是言俏的脸,一会儿又是林六月的唐刀,或者是珍珠项链,还有黑色丧服渗出的血丝。
要人命的事吗?
言航急得挠头,因为他不管想什么,最后的最后,都是林六月泪湿的脸。
他有些接受不能,不敢相信那么多挑战人防线的事都不如这个人伤心的理由重要。
言航的三观被震得七零八落的。
但还是好想知道啊怎么办。
言航狠狠捶了捶枕头,又怕吵醒人的言航只好停手,任由身体自由落地咚一声倒在被子上。
有些硌脖子,他伸手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