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水看着她的宁静安详心底格外柔软,只想再多陪她一会儿,只要一会儿,他抬手示意,令守候在一边的绿耳止住了“主人”的一声轻唤。
他左手中指上一只镂空南燕归乡纹的羊脂玉戒指闪闪发光,这是燕家主人的象征,燕家之主自古以来便是这只戒指的继承者,它也象征着他玄门南华仙人的身份,象征着他世上无人能比的文采气度与武学。
薄青莲,与白离水,注定是一生的敌人,就像黑与白无法混淆一样。
三
我换好衣服,看看逐渐昏暗的天色,惊觉,这次恐怕真的不好了,五个时辰可能早已过半了,这下又该如何。
我紧攥着一旁的素绉缎,心上惶急不安,这下子,根本来不及缝制成雍容华美的衣裳,必须得另辟蹊径。
既然她们都是富丽大方的,我大可以不同,这方能出彩。
我瞥一眼湖中自己的姿容,忽想起那古板老嬷嬷的话,姿韵,姿韵这回事,心上便有了主意,忙碌起来。
——
打扮得体的姑娘们全部被人领着,分散开来,若是比赛还未开始,是绝不能让他人目睹自己的容貌,每位娘子都按照自己登记名册的顺序,一一上场,评比的人员绝不会露脸,只会在暗处观察。
而出来的姑娘只有通过动作展示自己的迷人之处,只有通,与不通之分。
现在开始了。
帝尊皇太子殿下的舞姬毓秀出场了,她凤眸眯笑着,金雀花钿也因她灿灿的笑意而生着耀人金辉,她抹着玉女桃花粉的容颜格外光彩夺目,宛若一粒粒的明珠,粉嫩的红颊略带春色,一双狭长凤眸更是饱含春情。
她玉手攀折一枝生在墙角边无人问津的扣瓣红梅花,正好映衬她古香缎制的曳地长裙,绣着繁复纹饰,葳蕤生光的锦缎更衬得她眉目迷人,花香醉人。
纤腰宛转,一时扑倒在地上,衣带飞舞间却是说不出的风流宛转,婀娜多姿,四溢的香风令人心神荡漾。
从她春情杏目中落下几滴媚人红雨,叹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声声动人,动情,感人至性,凡是世间血性男子都无不会被她娇羞之意所倾倒万分,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况且如此诗情,更是难得。
她早已在这庸脂俗粉中脱颖而出,没有无良女,她更是春风得意,胜券在握,不自觉,凤眸微挑,露出几分不屑之意。
接下来,便是定国公之女弄影。
可多久过去,并未见她出场,只见她袅娜的倩影在虾须帘中摇晃,格外动人心弦,她玉指轻捻薄薄的书卷,如黄莺般娇啼道:“两三雁,也萧瑟。”愁声徐徐,恰如陷入痴恋的少女,只一心盼着久未归来的情郎。
忽然,她抹抹眼旁的泪珠,卷起珠帘,只见她身着碧绉制的外裙,光滑异常的面料一下子就让人联想到她光润的肤质,真是妙法!
且这碧绿衫子更是衬得她眉宇中带着丝丝愁意,原就是水做的佳人,可曾经过这番揉弄,更是令人心生对她怜爱之情。
两弯水眸似乎也染上几分绿意,更衬得她性子温婉,仿佛出自大方之家,温顺娇柔,自能给丈夫不少的慰藉。
可她身子中有透出一股娇蛮之气,却还是有泼辣纵容的一面,即使她再怎样装出温顺的模样,却依旧改不了本性。
另一个出众的便是吕婉儿。
她丝毫不做掩饰,正应了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更衬得她本就是花容月貌之姿,无需修饰,便能令男子一心为她赴汤蹈火。
她走进来时,大大咧咧,嘴中还嚼着细细的草根,一颤颤好生有趣,可最令人惊异的是,她依旧是原先那身红袍,那红花软缎子提在手上,进来了,便往地上狠狠一扔。
不知冲着谁,明媚一笑,道:“若不是我爹有意来捧个场,姑娘我也不愿意,说的是什么选美,我丝毫不在乎,不是说什么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吗?姑娘我就来一个!”说完,她就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隔断美丽的花软缎子,嘶啦嘶啦的声音在刚刚涌起的小心声中显得格外讽刺。
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本性如此,但这做法简直绝了,就像是追逐猎物一般,一定要把她征服了才好。
吕婉儿便有这一股野性,让人想要狠狠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