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莲回答道:“你与老师守得三年归隐之期已过,你是来复仇的。以燕家少主燕归来的名义向李氏南楚复仇,我答应你三年时间,现在两年已过,只剩一年,我必须在一年内把整个南楚覆灭,否则则为失约,失约者则按玄门门规处置。”
燕归来笑的潇洒,道:“李合欢,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啊,但是这覆灭南楚的大计究竟是走到哪一步了呢?”
薄青莲不动声色地说:“最后一步了,玄女我已经找到了,就能实施了。”
燕归来脑筋一转,捏捏下巴,笑道:“果然,你真想当一回李隆基吗?那云想容可愿当那死在马嵬坡上的美人啊?”
燕归来倏地立起身来,笑容像花朵般明丽,美艳万分:“哈哈,我还真没看错,无毒不丈夫,你这个毒辣的丈夫竟要把自己的娇妻献给自己那个苍老的可以当她爹的父亲!我今儿可算是见识到了!云想衣裳花想容,云想容还真衬这个名字啊,也是她自己活该,生了副和倾君一模一样的容貌,掉进了别人千辛万苦设的陷阱里,连我这个半路蹦出似乎与他情郎有深仇大恨,实为他师弟的人,竟也帮着来骗她,试试她真正的心意。”
燕归来笑容丝毫都掩不住,他玉手攀住薄青莲的肩,轻轻在他耳边念叨:“你真是这个包藏祸心的渣滓,老师当年莫名其妙的逝世,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燕归来娇笑着急忙跳开,险险躲过薄青莲一掌,笑道:“我的李师哥啊,你可忘了当时在宝焚洞时,你主修的可是华派啊,符法命相可是你在行的啊,而武,你难道连我这个师弟是文武双状元,也忘了吗?”
薄青莲苍白脸上目露阴鹜,薄唇紧抿,一双墨玉似的眸子幽深,发射出的光芒常人不可及,森森的威严给人带来无法抑制的压力,他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像是天天磨尖利爪的猛兽终于放出樊笼重获自由时给人带来的无与伦比的恐惧,而不是因为利齿或锋爪,而是一种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他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青面獠牙,身上重燃地狱业火,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又犹如出鞘的宝刀,青光一闪,锋芒毕露,凡是心智稍微脆弱的人早已瘫软在他脚下。
而燕归来脸上的笑意在看到薄青莲脸色时一下子消失无踪了,他虽没有大的动作幅度,却也觉的身体无法动弹,但也强撑着,拉起一点点笑意,本想开口说话,却被青莲君声声打断。
“燕归来,你若是想就此死在你的大劫里,尽可以说的去,我大可以不救你。”燕归来一听,稍稍有些动容,但却又淡淡说道:“你愿用太一神数?这可是损心力的东西啊,华胥后人?”
薄青莲的气势减了许多,淡淡说道:“老师临终嘱咐过我要同心协力,我既然不能做到,但至少也得保你性命,即使是要用术数。”
燕归来觉的身体能动,便嬉皮笑脸的说道:“既然师兄这么说了,小弟就不胜荣幸了,能让紫虚圣人亲自用术数算大劫的小郎君我多么幸运啊!”
青莲君轻轻瞥了燕归来灿烂的俊容一眼,道:“别用这种腔调说话。”
“怎么啦?害羞啦?”燕归来喋喋不休起来“合欢,小合欢,小合合,小欢欢,合合合,欢欢欢。”
薄青莲不管燕归来的聒噪,蹲下身轻轻把云想容抱在怀里,看着小女儿的眉头松了松,面色才有些缓和了。
燕归来嘲讽似的看着薄青莲眸中的温柔,冷笑道:“你现在就对她如此柔情,以后还舍得吗?”
薄青莲深深地看了燕归来几眼,墨玉似的眸子闪着些莫名的东西。
燕归来痞痞的笑道:“怎么?回心转意爱上我啦。”
薄青莲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刚才只是在想你以后舍得吗?”
燕归来潇洒的一浮黑发,道:“她又不是你怎么会让我日夜思慕呢?不过你对她这样,我可要吃醋了。”
薄青莲目光始终在云想容脸上不移,最后在她额上落下轻如柔羽的一吻,又把她交到燕归来怀里,说道:“你抱她要托着她脚一些,省的她觉得不安全,脚老缩着,睡不安稳。”说完,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孤单一人的玄色背影在寂寥的雪景中令人心碎,但却十分决绝无悔。
燕归来望着云想容熟睡的脸,嘲笑道:“这次,李合欢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啊,试情,可不只是试了你的情啊,连他的心也定了,不过似乎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啊。傻丫头,你是该哭还是该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