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把一个背影留给别人,在任何亲近的人面前冷若冰霜,如此的理智,冷静,对感情的控制完美的就不像是个人,是神啊。
他究竟会对谁心软,会对谁心疼?
我倏的想起,他对我额头轻若柔羽的一吻,如此的冰冷毫无温度,这算是怜惜吗?我不明白。
但是现在他竟然在笑,站在那死亡的尖端上,他竟然笑得如此令人流连,眉宇间全是真心的笑容。
真美,我在心底忍不住赞叹,他当真是英俊秀美,轩逸如仙。
断崖上,男子玄衣翩翩,身姿颀长,头顶的凤雏金冠,翠翅飞舞,玉绦飘飘,真乃世间绝色,仿佛所有的月华日精都汇于他一身。
他真的会死吗?不会的,不会的!这只是噩梦而已,马上,马上我就会醒过来。
我望望四周,那白衣女子不见了,她冲到断崖边,那身影是多么不顾一切,一下子,我好像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她一把拉住薄青莲,怒喊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完,她便纵身一跃,衣袖飘飘,身姿翩翩若一只白蝶,她拆下头上束发的白纱带,三千青丝若瀑布倾泻而下,四散飞舞,无比的好看。
她微笑着,笑容明艳,朱唇轻启道:“我要你永远都记住我,青莲君。”
听到女子唤他,薄青莲身体颤了一下。
那缕若轻烟似的白纱被风吹的升起,轻扬曼舞,最终悠悠落在薄青莲空空的手中。
一滴泪珠落下,打湿了白纱,变得沉甸甸了。
她毅然决然跳下的那一瞬间,轻柔的乌发拂过薄青莲身旁,美目流盼,她朱唇嗫嚅道:“不要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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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真累,我好像做梦了。
我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粉帘射进来,已经是早上了。最近老是失眠,渠黄帮我点了梦甜香才好不容易睡着,睡着也只会浅眠而已,一点儿声响就会把我惊醒,今天难得还做了梦,可也并不是什么好梦啊。
我已经在涵碧楼里住了十天了,渠黄、绿耳她们都陪着我,解闷,只是渠黄说起话来就像是鹦鹉一般聒噪个不停,绿耳则沉静少言,就一锯嘴葫芦,性格迥异确是对儿姐妹,也着实有意思,但我可不想开话茬,否则就完了。
这十天我便看看闲书了事,她们像护崽的母鸡一般守着我,也不能走动,再说我也走不动,最近老犯困。
我抓着牙床架子,站起身来洗漱,绿耳东西早就为我打点好了,我也不必费心思。
铜盆清澈的水里,我的面容还是瘦小憔悴,这是我第一次看自己的脸,平常连食物也都是在榻上用的,头发也就随意披散,这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披下来暖和。
我仔细端详自己在水中的面容,一下子震惊不已,并不是因为自己貌丑无盐,而是我真的长得美若天仙,不仅如此,我还和梦里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那不是梦,是真的,我明明跳下去了,但没死,我确实爱着薄青莲。
但为什么我又会嫁给她,我怎么会死里逃生,还有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到底是谁?
第一次,
我如此迫切的想寻找自己十五年的记忆。
而这一切,只有他能告诉我。
晨光穿过糊了明纸的窗户柔柔散在我脸庞,像是母亲温柔慈爱的双手,令人觉得格外温暖。
我也是时候出去转转了。
我既拿了主意,便什么都不想,只暗暗等待时机,若是不行,便自己创造机会。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黄裙女子嘴里叨叨念着,双手正端着食案,走进门来,那便是渠黄,她看我起身,便匆忙把案往桌上一扔,直奔我来了。
渠黄提着鹅黄的真珠裙,对我叫道:“良女,你怎么又坐起身来了,小心小。”她说到这儿就突然卡住了,仿佛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渠黄忙堵嘴,一面笑嘻嘻看着我,一面扶我回牙床上坐,赔笑道:“小心身体,哈哈哈,小心身体啊,小山说你身体虚。”
她把金线孔雀引枕垫在我身后,好让我倚着,又把红木矮桌拿到床上来了,上端着案板。
案板里除了一碗药汤,便是一些稀粥,一两碟小菜。
她捧起药汤,小心翼翼送到我面前,道:“良女,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