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上虞美人花开的浓艳,快要开到终结。
那东西还在舔,温热热的给我带来了少许温暖,手指仿佛冰冻般,快要烂了,我触到了寒冷的冰块,还结着厚厚的冰碴子,有的地方很光滑,我的体温软化了它们。
我不知道有多少冰,但真的冷,快要冷到骨子里去了,心脏骨髓都在凝结,仿佛血液也不再流动,难道耶律宛宁不知道冰块很贵吗?用在夏天,凉凉的含在嘴里多好啊,我现在用的早了,多可惜啊。
我好像是跪在铁上,还有深深的凹槽,仿佛是杆子,我想挪动挪动膝盖细细感触一下,但挨着厚厚融化冰块的它早已动不了了,不过幸好不会肌肉酸痛,因为它完全冻住了嘛,想跪多久都不会痛,多好啊。
叮叮当当,我好像听见碰撞的响声,有人在开锁,原来刚才的是人啊,那我是关在笼子吗?
“呐,你不用帮我打开锁的,我没关系的!”无良女笑的如阳光下的金盏花,粲然如星辰令人挪不开凝滞的目光,“要是被她发现你私自放我,一定会受处罚。”可叮叮当当的声音仍旧不停。
“我要是撑不住了,就会喊你帮我开锁,真的,一定会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人说话,一开口,一用力气,身上的伤口,那些快要烂到骨子里的伤痕就齐刷刷的撕裂一般的疼,连冰块也变本加厉起来,融化的凉水浸没了双脚,黏稠的沾湿的丝履紧贴着皮肤,令人心悸。
泪水就张皇无措的流下来,可我知道越哭就越冷,要是真想活下去,就不能流,现在竟连泪水都流不下去了,我真好想见见美好东西,让我知道自己还真的活着。
便道,“你若真想让我好过,就帮我折一枝馨口腊梅来,我闻到,它就在西窗外。”我拼命咬牙忍住泪水,可没想到这一用力就咬到了下嘴唇的伤痕,连齿印都如此契合,一下子好像又回到生生经受她鞭笞的时候,又不自觉的用力,啃破了原本的伤疤,热流顺着牙缝涌出,混着掉落下来的泪水,灼烧起来,滚烫滚烫的。
不想让那个帮我的人吓住,口腔都不敢张开,怕他看见血红色的牙,可血迹还在不停地流,流到下颚,我忍住想要擦拭的冲动,因为手真的动不了,我不想碰那像是麦芽糖一样会黏人的冰。
但却能感觉到有人在用温暖的手指抹着薄薄的纱擦流下的血迹,在我的脖颈上留下他的指印,真是个好人呢,是不是?
我忙冲他感激一笑:“谢谢!”紧接着头皮上的一阵酥痒就没了,“给。”只淡淡的一个字,他把馨口腊梅别在我领上,明知道他只想别那腊梅花,可当他气息临近时我剧烈颤抖一下,急欲离开,离开的远远的。
又是以前熟悉的人么?是谁,为何一丝印象也无,我回想着,用脸颊细细触摸腊梅花像薄薄的油脂一样温暖柔和的花瓣,花中唯有腊梅花瓣最纤小文弱,馨口又是极品,不禁喜爱异常。
无良女绽开笑颜,敷着雪白纨素的双眸虽未显现,却也是极美的,乌黛眉如水墨画中的远山,显现出别致的风韵,小巧凝白的琼鼻英秀挺拔,两涡梨水浅浅缘缘,如天边淡淡的粉霞光,唇因笑容也有了分外明亮的光泽,如透明的尖晶。
他用刻满刀尖的伤疤手掌,捧住无良女的萼脸,她蹙了眉头,刚欲说话,额上便被柔软的唇覆盖,他声音嘶哑道:“我带你走。”她发间弹动,他刚别上的小小腊梅花折落下来,飘荡在融化的流光里。
“不要!我会等他来。”无良女抿唇,露出坚决的神色,仿佛谁也无法改变,扭转她的心意,“我会在这里一步步等他来,他一定会找到我。”泪水再次倾下。
奇怪的是,我竟还在等他来找我,来救我,我心中心心念念的到底是谁?
☆、02尽得开心颜
02尽得开心颜
一
薄青莲,你到底是谁啊?我胳膊愈是拥紧了他,愈是舍不得放下,仿佛是前世未了的眷恋。
他抱我走过青石砖的小路,抱我与翩翩蝴蝶擦肩而过,抱我路过初春刚开的红山茶,抱我走进绯桃院宇,流连春媚。
涵碧楼里,窗前青花瓷瓶里一枝婀娜美艳的红绯桃含苞怒放,红赤赤似少女抹满胭脂的粉颊。
涵碧楼外,绯桃院宇里香月玲珑,柔风镂刻,嫩绿枝头圆腻,无良女闲倚在青莲肩头,春困。
薄青莲抱着无良女坐在贵妃榻上,垂下眸子,慢慢松开她紧搂住他脖颈的双手,以其手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