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不着急,知道这是不能逼他,索性叫下属送了两个人的饭,一起在病房里吃。
其实颜谨也不必总在病房守着,医生对金依的苏醒一点把握都没有,他在这呆着纯属浪费时间。
可他不想错过一丝可能等到她清醒的时刻,想让她睁开眼就能看到自己,正如自己昏迷时她的行动一样。
树欲静而风不止,两个人暗地较劲了那么多年。
金依控制欲强,希望颜谨按照她的想法走,她想给他好的,只是不愿听取他真正的心声;他表面温顺服从,却一意要改了国籍,重回祖国,他表面接受颜氏,却用着创业的形式,他娶了母亲心仪的儿媳,却背地里和沈长清搅在一起。
现在她倒下了,终于不会阻挠他了,他可以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他也清醒了,顿悟了。
母亲她图什么,就算她对婚姻不忠,生了别人的孩子,但是却没有分走对他的爱,母亲爱孩子,不同的只是形式,她所做的,无非是想让他走的更顺畅,活的更轻松一点。
她不想把自己这一辈所经历的艰难坎坷让他再经历一遍。
好好的做个美国人,享受美国人的待遇社会的福利,好好的经营家族的企业,何必劳碌奔波,不愿他去当兵,因为枪林弹雨她经不住他的任何闪失,娶了英格,一辈子有个安分的家庭。
她一点错都没有,只是他以前终究懂得不够。
沈小娜被医生宣布死亡的时候她赶来了,带着张志高匆匆忙忙的赶来,得知自己的行为铸成了大错之后懊悔万分。
她不停的跟颜谨解释,说她并不知道张志高身负重任,只当颜谨是为了报复英格,要联合张志高夺走英格的孩子,她说是她一意孤行,五十多岁的人了,差点给自己的儿子跪下。
求他原谅自己,求沈长清原谅自己。
只是沈长清情绪太失常,颜谨去过几次她都像聋了瞎了一样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这一拖,竟造成了这种结果。
“爸爸,你不必在医院陪我吃的。”
颜谨用筷子挑拣着碗里的东西,挑出几块牛肉放到了对面的盘子里,再从餐具盒里帮他把刀叉拿出来。
颜谨全程自言自语,不像说给他父亲听的,因为他根本不留给他回答的时间,一句紧接着一句。
“瑞士的两个孩子只比英格小三岁。”
颜谨把碗里最后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嚼动食物时腮帮子旁的骨头若隐若现的,他不紧不慢的说:“我知道。”
在父亲纳闷的眼神下,颜谨头都不抬一下,继续挑了块蔬菜进嘴里,“你们以前骗我孩子还小,不到十岁,具体问你们几岁也不告诉我,我连面都没见过,为什么要接纳他们。”
父亲被他几句话噎住,干脆把没用过的刀叉放下,啪的一声,昭示着他的不悦。
颜谨不为所动,只是顿了一下动作,“爸爸,你是怎么做到不介意的呢。”没了刚才那种痞痞的态度,在问他又像是在自己问自己。
对面刚要说话,颜谨又打断了他。
他收了自己的饭盒,准备拿去洗了,临走之前看了看父亲。
“去吧,把他们带回来,让妈妈和他们团聚吧。”
他难受,心里堵得慌,眼里又酸又涩,快步离开了病房。
小钟长途跋涉来到美国报到,顺便给他捎来一个快递。
见颜谨捧着饭盒出门,连忙接过去把刷碗的活揽了过去,不出两分钟,洗干净擦干了送回来。
“休息够了吧,放了一个月的假,我那帮秘书们都快起义造反了。”颜谨半开着玩笑。
“歇够了歇够了。”小钟憨笑着,帮颜谨推开门,“他们天天微信炮轰我呢。”
“我差点也没忍住加入他们的行列。”颜谨按了一下车遥控,听到声音后过去。“上车来说。”
小钟一上车就对领导表达了自己深深地谢意,自己只是被迷晕了扔进地下室,人没收到什么威胁,老板怕他留下阴影,特意给他批了一个月的假让他和家人一起呆呆,还是带薪休假。
“还有,老板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颜谨把目光放在他手里的盒子上,“寄到上海的快递?”
“是。”小钟把盒子给他。“放你办公室有段日子了,我去了趟公司顺便给你捎过来了,匿名的,也不知道谁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