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见他表情没什么起色,刚想问问这件事是不是比较麻烦手机就又亮了,他没等沈长清给她拿耳机直接接通按了免提。
是一个听起来沉稳老练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质疑对他声音的第一印象。痞里痞气不着调的感觉。
对方花里胡哨的打了个招呼。
“老弟,听说你新搞了一个女人惹上官司了?你也真是的,多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说说,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是让人家丈夫捉奸了啊?”
颜谨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恨不得堵住对方的嘴,他快速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沈长清,见她咳了一下把视线放到了前面。
“说正事!”
“呦,是不是妹子在旁边,那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妹子,你别介意啊,他打小就这样,以后多管管啊。”
颜谨一脸黑线,自己被他越抹越黑。
“你这时候打电话来最好不是来黑我的。”颜谨一字一顿的警告他。
“当然不是了,我就想提醒你,你们颜家有北欧血统的人可不少呢。”对方嬉皮笑脸嘴跟小钢炮似的停不了火,一说到正经事便点到即止,匆匆的挂了电话。
沈长清听得着急,见他挂了电话自己都有一种从手机里把人揪出来问清楚的冲动,“什么意思?”
颜谨一个急刹车,沈长清弹出去又被安全带勒回来。
沈长清弯腰往下面找自己掉了的手机,“你抽风啊!”
“长清......”他幽魂一样的声音一缕一缕传进沈长清的耳朵。
沈长清够不着,解了安全带再去够,听到他的声音从鼻音了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手指已经摸到手机边了,马上就能拿起来了,沈长清身子继续往前伸,就要成功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大力拽了回去,她大脑做出的命令就是一巴掌扇蒙拽他的人。
大脑的指挥来不及落实,沈长清上半身已经禁锢在了某人的怀里。
“长清......”他的声音,少有的颤抖,带着不可置信和拨云见日的种种自我怀疑。“小喜他......很可能是我的孩子......”
沈长清推搡的动作落在了半空中,表情一点点凝固,冷却,“你......是说......”
她终于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他说颜家有不少人有北欧血统。
那意味着什么?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知道北欧人是有着蓝色瞳孔的白种人。
她的手用力的回抱住他,两个人犹如涅槃获得重生的沙漠探险者,在一起看到希望后把所有的感情都交给对方,没人清楚他们的庆幸。
哪怕只是一点点光明。
想到另外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沈长清慢慢的松开,“如果不是怎么办?”
还在兴头上的颜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泼了盆冷水,笑容还挂在嘴角,收也收不回的样子,最令人不舍。沈长清微微错开眼睛,是他给的希望,如果破灭,落差最大的人终是他。
他不愿想这个问题,还是乐观的回答了沈长清。
“只要是你肚子出来的,都是老子亲生的。”
有沈长清在,保安很快放行。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房子里传来的琴声,文艺的男人发起怒来不想别人男人砸东西吐脏话,他会用激烈如潮的乐器声发泄他的情绪。
今天风很大,放钢琴的阁楼四面窗户都开着,每一个键都按到最底,风呼呼的进去又呼呼的将声音带出来。
他弹肖邦,飞快的跃到巴赫上,沈长清他们进去的时候上面的琴声完全是毫无章法,从最低沉的大字三组拉一直往上升,越来越刺耳尖锐,最后到小字五组的刀可能觉得音量不够,一拳下去,钢琴发出一阵闷响。
月嫂和保姆在客厅里谁也不让谁,互相提防着,小喜在保姆的怀里哇哇直哭。
沈长清要去抱的时候保姆躲了一下,眼里全是防备。
孩子想找沈长清抱,保姆不肯,他哭的更厉害,眼看着脸都憋红了。
沈长清心疼在后理智在前,她压了压情绪,好声好气的跟保姆交涉。
“你去通知他说我回来了,孩子我不会抢走的。”
“不行,先生说了你一定会回来抢孩子,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把先生当什么了!”保姆愤愤不平的说。
沈长清拉住颜谨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别吓到小喜。”
她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保姆身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孩子哭的这么厉害要真哭出个好歹来你也负责不起,这样行不行,你先把孩子给我,我给你一起去楼上叫他,你看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