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大意是:平北侯,听小儿说你府上一个丫鬟叫隐月的,救过他的性命,这个丫头王妃也见过了,甚是喜欢。正好本王和王妃膝下无女,想收她做义女。根本也不问周天煜同不同意,只催他赶紧把人叫出来。
“隐月”——周天煜想起来——那日青山湖上,子桑玉谦是这么唤南晴的没错,这事情来的也太突然了。
“既然是宁王府看中的人,本侯亲自下去请她过来,您跟世子等候片刻。”周天煜这么做无非是争取时间,先向南晴了解清楚情况,再做应对。
周天煜下去找人,宁王斜眼看着儿子子桑玉谦:“这个隐月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认她做干妹妹,你五迷三道的也就罢了,连你母妃也帮着说话,本王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本事。”
“嘿嘿,这个么,父王见到就知道了。”子桑玉谦扯皮地笑了笑,这件事幸亏母亲帮忙,自己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
掬翠阁内,周天煜找到南晴:“宁王父子来了,要认‘隐月’做义女。”南晴听闻心中一惊,莫非那日在“归云绣庄”里,子桑玉谦所说的并不是什么戏言。
“世子将青山湖救人的事硬扯到我身上,那日我在归云绣庄,偶遇过宁王妃,当时就提起过这事,我只当是戏言。”南晴蹙眉解释。
“归云绣庄恐怕也不是偶遇,子桑玉谦认得你,桃代李僵是不可能了,不管宁王安的什么心,想动本侯的人也要问我答不答应。”周天煜说道。
“不可。”祁舸背着手步入掬翠阁,“宁王要人,强留怎么行!?宁王此次是来认义女,并不是什么坏事。”
“祁先生,只有这件事恕不能听您的。”周天煜看着南晴说道。
“堂堂一个王爷不会亏待义女,传出去也不好听。宁王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他要治南晴的罪,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何必绕个圈子认义女。南晴做了宁王的女儿,对侯爷对她自己都是好事。”祁舸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师父,您不要赶晴儿走。”南晴听祁舸如是说,心下着急。
“为师也想为你找个好归宿,你跟着为师东飘西荡,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况且你到了宁王府,一样可以帮助侯爷帮助为师。”祁舸慈爱地看着南晴,南晴已经红了眼眶,这十六年来师父待自己如父如母。
祁舸接着对周天煜说道:“侯爷,宁王要人阻止不得,我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周天煜阴沉着脸不说话,手已握成拳。
祁舸上来轻轻拍了拍周天煜的肩膀:“南晴换一个身份,有些事情反倒名正言顺。”
周天煜盯着祁舸,祁先生这是在暗示他,南晴成了宁王的女儿,将来要娶她名正言顺,现在这样,不管自己再宠她爱她,最多只能做一个侍妾,名不正言不顺。
南晴心中挣扎,进了宁王府等于介入了睿王和宁王这两股力量,以自己的能力,定能对周天煜和师父大业有所帮助,咬了咬唇说道:“我一切听师父吩咐。”
“既然如此,侯爷带着晴儿赶紧过去吧,宁王父子该等急了。”祁舸催道。
周天煜温柔地说道:“南晴,这只是权宜之计,本侯会把你接回来的。”南晴轻轻点头,随着周天煜去会客厅。
此时,平北侯的下人已经给宁王父子续了三次茶水了。宁王等得很不耐烦,皱眉道:“平北侯叫个人都这么慢,仗着有些军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父王喝口茶降降火,马上就来了。”子桑玉谦抿一口茶,等美人他从来都不曾心急过。
正说着话,周天煜带着南晴进屋:“让王爷久等了,这就是隐月,隐月还不过来见过宁王和世子。”
短短几步,从门外步入堂内,宁王只觉得此女气质非凡,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都比过尉临的大家闺秀,丝毫不像是个丫鬟。
“隐月拜见王爷和世子。”南晴得体行礼,语气波澜不惊,宁王心中倒是暗暗吃了一惊,平北侯应该已经告知她认义女之事,换成平常女子早已兴奋难耐,这个隐月倒是颇有宠辱不惊之态。
“抬起头来,本王的王妃对你赞不绝口。”宁王说道。
南晴抬头,宁王端起的茶杯停在半空中,子桑玉谦拿眼偷瞄自己老爹,瞧着这样子,也被惊艳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