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九爷兜头一通骂,八福晋暴躁起来,怒道:“我还从未听闻有小叔冲到哥哥家里教训嫂嫂的,这是哪家的道理?”
“福晋!”看八福晋冲着九爷去,八爷恼了,肃容告诫的看着八福晋。
八福晋却是个遇强则强的性子。她嫁给八爷多年,就是膝下无子,八爷都是让着她的,这会儿看八爷站在九爷那头,当下冷冷道:“爷要说甚么?莫非我说的不对,我不是他嫂子!”
看到八福晋眼底的倔强,八爷一愣,说不出话来。
十爷看九爷脸黑的吓人,不住在那儿大喘气,再看八爷喊了一句不再说,心里不乐意了,道:“八嫂,您说得对,人阿克敦全家都在正蓝旗,可人没在八哥领的那一半牛录里头啊。就是安王府,如今也不是正蓝旗的旗主了。便算还是旗主,您是不是在安王府住久了,忘了自己其实出身郭络罗氏,属满洲正黄旗,是宜妃娘娘的族侄女?您是不是还忘了您幼年丧父丧母,宜妃娘娘接您到宫里,您还追在九哥后头,不称九阿哥,非喊表哥?这些都忘了没关系,您记得人阿克敦全家是谁奴才都不是您名下奴才也不是安王府门下奴才就是了!”明知八福晋已让气得不轻,十爷没罢休,哼了哼又道:“其实也不怪您忘了自己的出身,您毕竟安王府长大的,连大婚吃酒都非要办在安王府,怎会还记得郭络罗氏的人。”
这话,明显就是讽刺八福晋巴着外祖家,却把父族抛在身后了。
“你……”没想到平时不说话的十爷嘴皮子这么溜,八福晋被气晕了头。想到今日处处不顺,连一贯敬重自己的十爷都来奚落自己,八福晋脑子一热,脱口道:“那是因万岁想要正蓝旗!”往安王府下聘,在安王府办婚宴,都不是她求的!
一语出,简直石破天惊,屋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八爷不敢相信八福晋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望着说完话自己也吓住了的八福晋,眼中满是失望。
九爷心里全是卧槽,十爷已经懵了。他没想到刺激了一下八福晋,会刺激出这种事情来……
过了许久,直到八福晋唇瓣都开始颤抖,八爷轻轻叹了一口气,收回凝望的目光,道:“福晋累了,先回屋歇息罢。”
“八爷……”八福晋眼中闪烁着水光,往前走了一步,张口想要解释,奈何脑子都是糊的,她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八爷扭过头,摆摆手,“福晋回去罢。”
八福晋从没听过八爷这么无力的声音,她此时是真明白自己莽撞间犯下大错,且回来后怒火中烧又一错再错。可眼见八爷回避的姿态,仍然觉得委屈。她又唤了声八爷,见八爷仍是不理,背过身擦擦眼角,挺直背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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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圣宗
眼见屋里跟结了冰一样,十爷抓着脑门儿不太有诚意的问了一句,“八哥,要不我给八嫂赔个礼?”
“你们八嫂就是这脾气,一会儿就没事了。”八爷勉强笑笑,不想再提八福晋,再说此时要紧的并不是安抚八福晋。
九爷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一撂袍子,坐下问,“隔壁可曾来人?”
八爷摇头。
九爷摸着下巴,追问,“连个下人都没打发来?”
八爷叹道:“正是如此,我才担心。”说着苦笑,“九弟十弟不是外人,我说句实话,咱们这位侄子遇事的深浅,实在让人看不出来。毕竟是父子。”就算没有在身边长大,一样的深不可测。
“这倒是真难办了。”九爷拧起眉毛。
十爷在边上瞎猜,“论起来就是个表姐,姨母的女儿,又是包衣出身的。兴许人原本就没放在心上。我虽说了八嫂不该,却不以为他为个表姐就跑来找八嫂问罪,说到万岁面前,他都没理啊。就是老四,那是他妾侍的娘家外甥女,他好意思出头?他是最要脸面名声的人!”要不乌喇那拉氏嫡福晋的位置早就坐不稳了。
皇家亲情寡淡,亲兄弟都还有隔阂呢,况是姨母呢?不能做靠山的母族亲戚,哪儿有那么多真感情。
十爷挤眉弄眼又道:“老四和老十四跟乌雅家可都没甚么来往。”
“他们,是一道在扬州长大的。”八爷不认可十爷的看法,摇头道:“再者,那布塞氏是包衣出身,她所嫁的龚额,却是完颜一族的子弟。佛尔衮领军驻防扬州,在完颜一族不是说不上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