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庭深左手勾起晨晨的身子,揉进自己的胸膛,右手捏起晨晨的下巴,头微微向下,就在他的唇要触碰到晨晨的一瞬间,一只冰冷的小手挡在了他火热的唇前。
晨晨偏头冷笑,“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演?我没你那个美国时间玩这种游戏了!你找错人了。”
纪庭深的表情由激动到愤怒,微微泛红的脸色早已不见当初的淡然自若。
原来你也会愤怒?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纪庭深低声呢喃。“对不起!”
“够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放开!”晨晨压低嗓音,有恨,因为还有爱。是的,她不会否认自己最美的年华爱上了纪庭深,虽被无情抛弃,但错不在她,她真挚、投入地爱过了。
纪庭深没有松开,反而把晨晨死死圈在怀里,这样差点被揉碎的霸道对八年前的晨晨是最甜蜜的惩罚,但现在,是最痛苦的折磨。
知道不敌他的力道,晨晨索性嘲讽,“你以为我还吃这一套?放开,否则我请保安来,明天就会有人报道著名美籍华裔建筑师在酒店非礼伴娘?”
“爹地……你……”一个稚嫩的男童飞奔过来。
纪庭深恍惚的一霎那,晨晨抽身而出。
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来侮辱我?简直恶心至极!晨晨飞速离开。
纪庭深注视着晨晨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爹地,你在这里啊?那个阿姨是我丢掉的妈咪吗?”男童拉了拉纪庭深的袖口。
“你喜欢她吗?”纪庭深问。
“我不认识她。爹地,你喜欢的,念恩也喜欢!”
“是的。他也是爹地丢掉的最爱的人……”纪庭深牵着念恩走向了大厅,婚宴即将开始。
“爹地,为什么你要丢掉最爱的人啊?”
“爹地会把她找回来的!”纪庭深垂下眼帘,慈爱地抚了抚念恩的后脑勺。
婚宴开始,晨晨补妆后归队。
换上笑颜,仿佛刚才不过一场梦魇。这就是成熟和青涩的区别。
她可以掩着流血的伤口微笑。
晨晨陪着苏曼更衣、敬酒,淡定自如。
“晨晨,我真心不知他会过来,我得去审审林西洋!”
“人家没犯法,爱去哪里去哪里,谁管得着?”
“晨晨,你真的……”
“曼曼,今天你是主角。”
“晨晨,你真的不care了?”
“想把他抽筋扒皮、碎尸万段,曼曼,哀莫大于心死。就当见鬼了!”说完,晨晨嗤的一声笑。
“你没事就好!”
是的,就当见鬼了!
可是,曾几何时,她回忆里的纪庭深,那样明净清澈的眼神,那样腼腆羞涩的微笑,那样只在她面前流露出的疯狂,犹如紫藤花,只灿烂一季,落下的是一地紫色的感伤……
2 崭新篇章
2004年9月13日,秋高气爽的早晨,阮晨晨在爸爸的护送下到Q市H大报道。她不是娇气也不是生活自理能力特差,从X市到Q市短短也不过一个小时车程,是爸爸非得亲自来体验一下大学的浓厚的学术氛围。
车上同行的还有H大哲学系的徐教授,他算是阮爸爸的表亲。这次晨晨的志愿就是徐教授一手操刀。
阮爸爸是典型的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环境下“崛起”的民营企业家,阮氏集团涉及房地产行业,晨晨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晨晨学理科,本来想报个企业管理、工商管理专业,好继承家族企业。但是晨晨从小就知道爸爸的不容易:用阮爸爸的话说,他就是小时候没读书,只会签“阮志谦”三个字,多少合同都是请人操刀、协助审核。
阮志谦除了会带一帮兄弟看工程、左右逢源跑关系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建筑行业的理论知识;建筑行业水很深,坑蒙拐骗的太多,自己也吃了无数的哑巴亏!当今社会不比当年,没知识,真的很可怕!
于是晨晨决定报建筑系,但苦于从小没有绘画基础,在徐教授的建议下报了建筑学院的土木工程系。
晨晨被录取了,阮爸爸兴奋异常。他在X市区最好的五星级会展海景酒店大宴3日。他终于不用自卑自己目不识丁,他争气的女儿让他彻底地扬眉吐气了一翻。
H大的土木工程系属于全国A类专业,徐教授甚至一路为晨晨展望好了硕士、博士的未来,晨晨只能表面点点头,内心感慨,我只想能大致搞懂老爸请的一帮人到底在做什么,只想懂个皮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