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他便看见君轻寒坐在地上,怀中抱着苏青染一动不动。
红红的眼眶,噙着湿意,像是哭了整整一夜。
陈运心底一沉,发生什么事情了?皇上怎么在地上坐着,皇后娘娘又怎么了?
看着他们身上还穿着昨日的喜服,他心底划过惊骇,难道他们在地上坐了整整一夜?
“皇……皇上?”他小心唤了一声。
终于,君轻寒闻声转眸看了过去。
“皇上……还要上早朝么?”陈运犹豫着问。
“吩咐下去……噗——”君轻寒刚刚开口,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陈运彻底吓住,“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快叫太医,叫太医!”
“朕无事,吩咐下去,从今日起,罢朝!”君轻寒缓缓擦去嘴角血渍。
“是,奴才……奴才这就去。”陈运吓得不轻。
从这一日起,君轻寒一连罢了三天早朝,众臣不解,纷纷求见,结果都被陈运一一挡了回去。
这三日,君轻寒一直守在苏青染身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此时,苏青染安静的躺在榻上,还穿着那身大红的嫁衣,除了没有气息外,她就像睡着了一般,十分安详。
“皇上呢?”这时,外面传来了太皇太后的声音。
“皇上他……在寝宫。”陈运小心翼翼回答。
“哀家去看看。”
陈运咬牙,冒死将人揽住,“太皇太后,皇上吩咐过了,不论是谁,一律不得入内。”
“怎么,你连哀家也要拦?”
“太皇太后,奴才不敢,只是这是皇上吩咐……”
“既然不敢,就给哀家退下!”太皇太后厉斥一声,直接抬脚走进寝宫。
“太皇太后……”陈运慌了。
这时,从里面传来了一声嘶哑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太皇太后带着许嬷嬷走进去,看着守在榻前的君轻寒,眸光一颤,“寒儿,你这是……”
此时,君轻寒眼下一片乌青,下巴青渣横生,看上去既疲倦又憔悴,令人心疼。
君轻寒将苏青染的小手放下,缓缓走上前,“皇祖母,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太皇太后摸了摸他的脸颊,“寒儿,你怎么哭了,啊?”
垂眸扫见了榻上的苏青染,她心里的担忧更甚,“染丫头怎么了?”
提到苏青染,君轻寒顿时沉默。
“你倒是说话啊,染丫头怎么了,你这几天不上早朝,不吃不睡,一直将自己关在寝宫里,到底怎么了?”太皇太后着急道。
“皇祖母,都没事,您别担心,回去吧。”
“哀家不信!”太皇太后直接走到榻前。
她小带他,可从未见他哭过。而且,他一向以大事为重,从未像现在这般,三日不上早朝。
一定出了大事!
“寒儿,你老实告诉哀家,染丫头这是……怎么了?”太皇太后看着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苏青染,心中发沉。
“染儿她……”
“哀家自己看!”太皇太后咬牙,颤着手去探苏青染的鼻息,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难怪他哭红了眼睛,难怪他罢了早朝。
原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染丫头她怎么死……”
“没有,染儿没有死。”君轻寒骤然将太后打断,他不想听那个字眼。
“染丫头已经没气息了,你不要再……再自欺欺人。”太皇太后忍不住哽咽。
“不是自欺欺人,她还有体温,说明还没有死。我相信,早晚有一日,她会醒来的。”
太皇太后眼眶发酸,“寒儿……”
“皇祖母,当初我尸毒发作,不仅没有气息,就连尸体都发臭了,染儿都没有放弃,她坚信我不舍得离开她,一定会醒来。所以,现在我也愿意相信她。”君轻寒抬眸扫了眼榻上的女子,忍着心底酸涩。
太皇太后已经说不出话来,眼底湿润。
“染儿她只是睡着了。”君轻寒坐在榻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太皇太后不忍看这一幕,瞧瞧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