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魔修的事，见初白和陆年都不太对劲，也就暂时没人多问。
如果这事棘手到陆年和初白都搞不定，那他们留下也是白搭。
这些人走后，那让人心浮气躁的吵杂声终于安静下来，地下室内一片死寂。
初白伸手握住陆年的手，低低的道：“陆年，你可别让我失望。”
不要输给世界法则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
月上中天，夜色深沉。
地下室内依旧只有狐火映出的光，初白挨在陆年身旁，垂眼打盹。
身侧微微动了动，她猛然睁眼，看向陆年。
陆年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
以往那双眼睛黑如点漆，看向她时总是含着温柔的笑意。而现在当他睁眼，那双眼眸竟然泛着金色，无悲无喜，森冷淡漠。
初白一顿，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大脑无法思考。
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熟悉又陌生，陆年的味道混杂着属于世界法则的清冽气息……初白心头轻颤了下，仔细分辨，那陌生的清冽气息似乎占了大头。
瞬间，这个认知让她面色骤变。
“陆……年?”她迟疑的唤。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属于她的陆年吗?
听到她的声音，陆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她的心一沉。
初白想要宰了世界法则的心都有了，她甩开一直拉着的手，如果眼前这人是世界法则，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在手被甩开的瞬间，陆年猛然抬手将她扣在怀里，然后他闭上眼，似乎脱力了一般。
“陆年?”初白愣住。
他这是……
“没事，只是认知有点混乱。”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冷，像是毫无感情。可他的手牢牢的扣着她，带着她熟悉的热度。
初白抿抿唇，最终还是没追问，静静的等着。
*
陆年处于一个很诡异的状态，他想起了一切，包括自己是怎么将世界法则分离出来，因为无聊而入世。
作为人类陆年的记忆，他也记得。和初白之间的相处，每件事都清清楚楚，没有丝毫遗忘。
只是那些记忆就像是在看电影一般，他像是站在外面的旁观者。记得一切，却对画面里出现的人没什么触动。
他属于人类的感情像是被强制抹消掉了，理智上明白眼前这是他深爱的人，可情绪上毫无波动。
他扣着她不让她离开，似乎是出于身体残留的习惯。
将她扣在身边，心绪却平稳无波。
“初白……”
他念了一声，似乎在尽力回想曾经这个名字带给他的悸动。
初白一直看着他，心越来越沉。
最糟的状态。
世界法则没有成功，却也不算失败。
身为被分离出去的，想要对主体下手，妄图将陆年融合，这一点显然是没成功。
但在被迫放弃之前，世界法则用尽最大可能，抹掉或者隔离了陆年身为人类的情感，想让他变回了那个无喜无悲，森冷公正的意识。
只要没有了多余的情感，没有了让他眷恋留下的东西，陆年自然会回归。
陆年缓缓睁眼，金色的流光在眼眸深处闪烁。拉着她站起来，淡淡的道：“回去吧。”
他的声音一贯都是清清咧咧的，语调偏冷。是她熟悉的声音，却又似乎有些不同。以往他面对她时，声音里总是染上一份温暖，而不是这样淡漠的似乎毫不在意。
两人沉默的出了地下室，因为黎若的事，龙组显然也收到了通知，专门派了人在外面等着。方清本就收到了陆年的通知，自告奋勇的在这里等着。
看到陆年和初白完好无损的出来，他松了口气，笑着上前。
“没事就好，魔修到底怎么回事，王老让你们出来了回龙组做个笔录……”
方清说着，觉得陆年似乎有些不对劲。虽然他一贯都是没什么表情，好歹面对熟悉的人时会有几分温度，现在是不是也太冷淡了一些。
“怎么了?事情很棘手?”见初白也是面无表情，方清开始忐忑了。
初白没心思解释，面对世界法则的手段，她一时间没有想到解决办法。
陆年忽然抬眼，看向半空。
空气中似乎有异动。
一个偌大的黑色旋涡陡然出现在半空中，天空中像是被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