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些。看着男人那紧张而纠结的面容,她再次将手放在键盘上,飞速地敲下了几行字,发给了顾南:“我发给你的这些暂时别发到群里,你在群里让下一步的人先别操作。稍后我会去找你,商量对策和……我的想法。”
做完这一切的冷水尽量无视男人感激的目光,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向了顾南所在的那个会议室。然而为时已晚,仅仅是一刻之差,她发给顾南的信息还是晚了:走下一步的人恐怕没等到顾南的指示就慌张地随便点了一个。
更可怕的是,这一次,终于点到了雷。
“轰!”
走在走道上的冷水可以非常清楚地听到周围人的惊呼声,和众人电脑中一起传出的炸雷声。
惊呼是此起彼伏的,却都被那轰然的炸雷声给掩盖了。那个雷炸在了所有人心头,让每个人都如惊弓之鸟,慌乱不已。大家都在四处张望着,唯恐自己身边有人出事。
而那只兔子说过,点到雷,游戏不会结束,而是会死个人,然后继续!
冷水迅速转身,打算暂时放下顾南,寻找那个可能已经死去的受害者。
又是一声惊呼传来,却不是集体惊呼了。
冷水发现那是来自B组区域的惊呼声,听起来只有那一块的人在惊呼。她周围的其他人都反应不及,一脸呆愣。反而是每人电脑上此刻此起彼伏的钉钉的提示声像是警铃一样响个不停,让众人的心愈发不安。
每个人都在怀疑是否真有人死去,却又希望已经有人死去了。因为那代表着这一轮的死人已经结束了,不会轮到他们头上。
有很多人都探出头或者准备站起来看个究竟,却都被那莫名的空气墙给挡住了,他们将目光都放在了冷水身上。
只有冷水,只有她一个人能在这诡异的备受限制的空间里四处奔走。她看着或希冀,或羡慕,或复杂地望着她的人们,自己也难得疑惑起来:到底是为什么,自己能够自由行动?
她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这不是她第一次参加新世界系统安排的游戏了。但每一次却都是被迫进入,只有这一次,是她自己主动前来在这家公司蹲守。
她通过特殊的渠道得到了消息:这个该死的新世界系统将会侵袭这个世界,而这家公司则是侵袭的起点。为何是这家公司?没有足够信息的她想不通,只能迅速入职蹲守:新世界系统的选址向来没有规律,侵袭时间也是不确定的。
她本以为自己需要等待很久很久才会等来她心心念念的新世界系统。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月,仅仅在她刚转正的时间当口,这个系统就来了。兴奋是压抑不住的,想到自己就要再次与这个系统交锋,她早已将自己的恐惧转换成了全部的决心和冷静。
但她显然还不够冷静。她不够冷静地认为自己之所以能够自由走动,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从别的世界过来的特殊人士。这种想法实在太过想当然,太过盲目自大了。
新世界系统的对手从来都是整个世界,而非她个人。这种妄自尊大的想法影响了她的推理和判断。也不知道现在清醒算不算晚。
想到某个可能已经被炸掉的人。冷水内心一沉,顺着骚动的地方看了过去,远远地,她看到了一圈血迹。而血迹的中心的地面上还不断的有血液渗出。
那就是被炸掉的那个人吗?看来已经遇害了……
她放慢了脚步,轻轻走了过去。
真惨……
等真的走到那个工位外围时,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看到那惨烈的尸体时,这样在内心感慨了一句。
那个人的头部已经没了,脖子断口处血肉模糊,只是看着就让人作呕。更别说他的工位已经被血染成了一大片深浅不一的暗红,根本无从接近。
主管的死过于意外,再加上对方之前恶心到她了,冷水对他的死并无过多感想。可眼前的人何其无辜,只是因为新世界系统的一个恐怖游戏,只是因为运气差就和主管一样死的这么凄惨?
他有收到自己会死的提示吗?如果没有,那至少他不用忍受那种等待死亡的煎熬了。这种脑袋炸裂的死法一瞬间就完成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冷水几乎可以想象他的头像主管的一样炸开,血四散飞出,像烟花一样溅到了一圈人的身上,浇了周围一圈人满脸的血。那些人该是有多大的心理阴影。每个人都颤抖着,疯狂地叫着,难以冷静。有人想要冲出去逃走,却在撞到空气墙时撞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