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走了?
我一下蹙眉,可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顾总,就是签个字而已,很快的。”
是啊,就他名字两个字而已,需要几秒?
刚才要是没这么多废话,签几十个也签完了吧。
可他却笑着对我说:“的确很快,但现在不是我做这个事的时候,我后面还有其他事。”
见他压根就不想给我把这个字给签了,我心里也是冒火,可我也不想为着这个跟他争来争去,说起来,本来就是我不应该。
只好问道:“那我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我一眼,很认真地在想:“下次?我看看。这样吧,明天这个时候,我正好开完会结束。”
我正要说好,他又补充:“可别错过时间。”
他的样子,像是一个老员工给一个新员工的特别交待,居然还跟我笑了一下,我真是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微笑点头:“知道了。”
我跟顾容是一起出办公室的,而且均往电梯那边走去。
正想要不要走楼梯时,冯雨柔从另一边过来。
看到我,也没觉得诧异,看来也是知道我从里面出来,只是眼神上当然是仇恨的。
我真搞不懂,她有什么好仇恨的。
在牢里面的大多数时候,我都在想小星出事那日的情况,可以而且非常确定,推小星下楼的人肯定就是冯雨柔。
她不自我反省,还对我这样是几个意思?难道还想把这个屎盆子扣我头上一辈子?
那就要看我们各自的命运了。
这次出来,除了要好好地活着,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弄清我妈临出事那天到底是谁给她打的电话,另一个就是把我头上的这个屎盆子还给冯雨柔。
看起来,这都不是简单的事,但我必须要弄清楚。
另一边就是楼梯,我目不斜视直接站在电梯旁边。
估计冯雨柔以为我会避免尴尬走楼梯的,但我偏不。
如果她不来,我可能真会走楼梯,但既然她来了,我就做妖一次。
电梯的空间就那么大,我先进去的,走在最里面,而两人就站在我前面,不过就是半步的距离。
冯雨柔像没骨头一样靠在顾容身上,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我已经把汤做好了,等下我们吃好后给小星送过去。”
顾容倒是只简单回了一个‘好’字。
之前就听柏林说了,小星还在医院,而且还没醒。甚至说,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就在前段时间,柏林去偷偷看过一次,看面色还可以,应该身上的伤全好了。
我以为,等我出来他就醒了,但没想到,他竟贪睡到现在。
刚才冯雨柔说他们要回去先吃饭,所以在这之前,我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去看看小星。
跟我想的一样,苗英果然在小星的房间里。
她好像知道我要来一样,我刚探头过去,她就回头看到了我,然后看了一眼小星后,招手让我进去。
这样的苗英,又让我很是诧异。
当初知道小星因为找我而失踪,她特意跟冯雨柔找到我妈那里,恨不得将我劈开。
按理说,现在小星又因为我昏迷不醒,情况比之前那个严重多了,她应该更恨我,更气愤我才是。可我怎么在她脸上看不到那种情绪了?
反而,又让我感觉,她好像回到以前的样子,对我和蔼起来。
可我却不能大意。
不过说起来,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进去后,她还给我让了一些空间,让我更靠近小星一些。
果然如柏林说的那样,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什么异样,就跟睡着了一样。
我抿着唇,压着心里忽然涌上来的酸涩,试着唤了他几声,可他没有丝毫反应。
握着他稚嫩的手,我真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抓紧他呢。
“医生说,一切正常。”苗英突然出声,声音缓和轻柔,也听出很多伤痛在里面。
小星昏迷的这三个月,估计苗英也着急心疼了三个月。
未来,还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醒来,这种伤痛又会在那个家里延续多长时间。
我扭过头看着苗英,这才看仔细,她老了许多啊。
没说话,只是握着小星的手紧了紧,又听她继续说:“但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醒,真是急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