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曦抚着她的头, 轻声安慰：“圣诞节而已, 没关系。”
“其实不只是圣诞节不能跟你一起过，以后可能为了餐厅, 要错过好多节日。而且厨房的工作没那么简单的，我每天要摸好多油腻的东西，手也会很粗糙的。”黎曼昱靠得更近，心绪千回百转, “你会不会不高兴。”
“难道你想换工作?”
黎曼昱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想!”
“那我没什么好不高兴的。”
圣诞树彩灯的光芒映在陆兆曦的面庞，橘调的灯光衬得他的神情温暖柔和。“不用为我委屈你自己。”
黎曼昱观察他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那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拍那个节目呢?”
“你想去就去, 不要累着自己。”
“我会不会给你丢人?”
“如果你做不好，或者菜很难吃, 可能真的会给我丢人。”陆兆曦轻轻地笑。
“不可能做不好的!做菜而已, 有什么好怕的!”黎曼昱突然有了雄心壮志, “我的确有好多秘方的。”
“那就去。”
“好吧。”
经过陆兆曦不着痕迹的点拨和激励, 黎曼昱愿意正视自己的真实意愿。“陆总!我又有了新想法!”
“什么?”
陆兆曦暗暗祈祷她的想法跟肉丸没有关系。
“不如圣诞节那晚我们在圣诞节开派对吧!等客人都走完之后!我让员工们把自己的家属和朋友都叫来，我们一起玩一会儿再回家，正好我在厨房里烤几只火鸡，餐厅里多有氛围啊!”
黎曼昱不再靠着他，端正笔直地坐在他对面，想起陆兆曦其实不爱这样闹哄哄的局面，又放低声音说：“你要是不喜欢凑热闹，那就当我没说呗，只不过没火鸡吃哦!”
“我可以去。”陆兆曦在她欢呼之前补充一句，“只不过要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陪你去餐厅跟你的员工过圣诞节，你陪我去参加公司年会。”陆兆曦用低沉的嗓音蛊惑着她，“我陪你一次，你陪我一次，这很公平。”
黎曼昱点头，好像的确是这样。“好吧，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去给他们发消息!”
“还有事吗?”陆兆曦起身，“没别的事我就去书房看看文件。”
“嗯?”黎曼昱想起年底是公司里最忙的时段，突然有些惭愧，“你今晚原来还有正事要忙啊?早说啊，早说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快去工作吧!对不起哦。”
“不用道歉。”陆兆曦叹一声，在她额头上留下温柔缱绻的吻，“跟你在一起我也很享受。”
“快去吧!”黎曼昱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我一会儿跟叶辞打电话，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另外准备的东西!”
今天的陆兆曦温柔得近乎诡异，刚才组装圣诞树时她对他百般使唤，他后来也没计较。
“陆兆曦!”黎曼昱觉得反常，叫住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有古怪!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从实招来!”
“我是为了向你证明，你的魅力比肉桂有功效。”陆兆曦放低姿态温柔待她，她还不领情，弄得他进退为难。“你要是皮痒，我一会儿可以对你狠一点。”
“哦。”黎曼昱松一口气，这还是原来那个陆兆曦。“你倒提醒了我，我马上就去给你煮丸子，一会陆总工作肚子饿了，正好可以当宵夜。”
“......”陆兆曦充耳不闻，优雅地踱回书房。
他浏览着书桌上堆叠的各类报表文件，无意间瞥到黎曼昱花里胡哨的笔记本，清冷的眼里浮起丝丝的笑意。他拿起硬壳本，打开翻看，每一页纸上都挤满她的胡言乱语和瞬间的灵感火花。黎曼昱常常为一道菜百般纠结，所以笔记本上的内容常被涂涂改改，偶尔可见有几处清晰的法文批注。
他随手迅速翻动笔记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虽然都用着通用的字母，但中国人的法文书写习惯与大部分法国人的习惯却大相径庭。法国人的字母、数字书写方式自成一派，有时甚至到难以辨认的程度。因为延世与欧洲合作密切，陆兆曦常年到法国出差，越看她的笔记越觉得熟悉。
因为她笔记上的法文形状，带着浓厚的法国本土烙印，跟法国当地人的书写习惯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