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抱膝蹲在角落，楚楚可怜地问：“你要干什么啊?”
“冲凉。”他无可奈何地泡在浴缸的冷水里，唉声叹气。
他的叹息敲击着黎曼昱的脆弱的神经，她不禁反思起来：起码在没有秦雪微的时刻，陆兆曦也是喜欢过黎曼昱的吧。
陆兆曦冷静过后穿着西装走了出来，他胸前的纽扣并未完全扣上，露出健硕的肌肉。
黎曼昱不敢看他，畏畏缩缩在墙角边坐着。
他沉默良久，开口说：“刚才，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自己......”
“你不要说了。”黎曼昱觉得他每一个字都是能让她着迷的魔咒，她想拥紧他，又为刚才差点被他迷惑而感到羞愧自责。
二人一个在倒沙发上，一个窝在墙角边，安静而胶着地僵持着。
“陆兆曦?”黎曼昱见他双眼紧闭倒在了沙发上，拍拍他想叫醒他，她摸了摸他滚烫的脸颊，心里一沉，拿来退烧药和水，摇醒他说：“陆兆曦，把药吃了。”
“嗯......”陆兆曦浑身湿透一动不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些什么。
“你吃药啊。”她手忙脚乱，掰开他的嘴，把药片丢进他嘴里。“要吞进去哦。”
黎曼昱摸着他湿透的衣衫，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帮他脱掉，用毛巾擦干他身上的汗水。
她替陆兆曦擦干汗水，盖好被子，跪在沙发旁仔细端详他的脸，手指不自觉地划过他的眉与眼、鼻与唇。等她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手又立刻躲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就算陆兆曦闭上眼，她好像也不大敢看他呢。她叹气，如果不是知道命运，她会不会早就已经沉沦了?
为了更好地照顾陆兆曦，她商量好与另外一位同事换班让他替自己轮值。
黎曼昱清晨第一件事就是给陆兆曦量体温。看到他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她稍稍放心，下楼找文嫂。
文嫂开门后热情地招呼黎曼昱：“小黎来了，先生不在家，有什么事吗?”
糊糊热情地往黎曼昱裤脚里钻，她摸摸糊糊，笑着对文嫂说：“没事，兆曦在楼上。”
“哦，”文嫂拖长尾音，“先生昨晚也是在你那儿吧。”
她赧颜，“他昨晚发烧，就睡在上面了。”
“严不严重啊?”文嫂关切地问。
“不严重的，现在退烧了，正在休息。”
“我一会煮些粥给你们送上来吧，你们应该也饿了。”文嫂由衷地开心。
“不用了，”黎曼昱摇头，“我给他煮吧，我就是下来看看。”
文嫂抱过糊糊，笑意更深。“放心吧，糊糊就让它呆在楼下，省得它打搅你们两个。”
黎曼昱脚步轻轻走上楼，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特意告知文嫂。像一个优等生在炫耀成绩一样，渴望得到嘉奖又不敢表现得太轻狂。她将淘澄好的小米放进砂锅里慢慢地熬，忙完后又坐到陆兆曦身旁，手背放在他的额头上。
陆兆曦睁眼，抓住她的手问：“摸了一晚上，还没摸够?”
“谁摸你一晚上了?”黎曼昱窘迫地收手，“我还不是看你生病了。”
“你还把我衣服脱了，谁给你的胆子。”他忽然起身咄咄逼人地问。
她转过身说：“你昨天，衣服都湿透了，我就帮你脱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巴不得把你扔下去。”
“那你怎么不让文嫂来。”
“深更半夜麻烦她多不好。”她狡辩。
陆兆曦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衣服穿上，走到门口说：“那我下去了。”
“你这就走了?”黎曼昱转回去，嗔怨地说，“粥你还没喝呢。”
他得逞地笑了笑，折了回来，勾起她的下巴，问：“你可以直说不想让走。”
“我是不想浪费粮食。”黎曼昱盛了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给他。
小米粥熬得粘稠软糯，陆兆曦喝了一大碗粥，才急急忙忙地洗澡换衣服。他搂住正在洗碗的黎曼昱，在她耳后说：“我去上班了，你脱我衣服这笔账，我晚上回来慢慢跟你算。”
她心里一颤，才反应过来。“你……你昨天晚上不会是装的吧?”
“还不算太迟钝。”陆兆曦低头吻她，被她用锅盖挡住。
“再相信你我就是猪!”他竟然装病让她一晚上都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