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承载着父母对他全部的希望,愿他一生都如太阳般光辉明亮。
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住在小小的庭院里,每日要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小木马上和母亲一起等着父亲归来。
可是在他六岁那一年,父亲没有再回来,紧接着母亲也去了。
当时他还小,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被沈老爷子接回了沈家大宅,那里很大,很明亮,也很冰冷。
他再也没有了父母,吃不到母亲可口的饭菜,也感受不到父亲温暖粗糙的手掌抚拍在他背上的感觉。
他问祖父,父亲母亲去哪里了。
祖父笑着拍他的脑袋,并没有回答他。
他很聪慧,问过一次的事情没有回应,他便知道,他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这世上有些事情,本身就是没有答案的。
这件事情渐渐地成为他心里的一道疤痕。
他不去触碰,不去回忆。
只留待者日后再一一清算。
在沈老爷子的辟护下,他平安的活到十六岁。
日子已经度过十个年头,他孤独的成长着,同时也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
沈老爷子经常对着他感叹,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如此超乎寻常的心智与成熟,将来必成大器。
他淡笑不语,以为沈家不过是他掌心的一块肉,随意揉捏了。
可笑命运从来都不懂什么叫慈悲,他喝下沈老爷子递来的一碗汤,醒来后便成了残废。
双腿麻痹,肌肉萎缩,医生告诉他,他这辈子都无法再站起来行走了。
沈思烨拿起到用力的扎进自己的肉里,如同扎烂棉花一般,他果真再也没有知觉。
残废了的沈思烨根本不具备任何的威胁力,他甚至连自己起身自理都做不到。
昔日沈家最有力的继承人变成了丧门犬,沈思烨被赶出了沈家大宅。
那一日,他眼里流着的是血。
是他的心头血,是他埋藏在骨子里日久天长的怨恨。
他甚至恨起了父母,恨他们跨越门第的相爱,恨他们早早的丢下自己,放任他在这世上受尽折磨。
思烨,思烨。
他疯狂的大笑,在他短暂的生命中不可能再出现光明。
他就想黑暗里的尘螨,卑微的思念着生命里短暂出现过的光明。
真是一语成戳。
沈思烨想,这样卑微而残缺的活着,不如去死。
他用刀刃扎进了自己的大腿,刺破了动脉,血液飞溅而出。
本就麻木的下身变得轻飘飘的,沈思烨神识恍惚,他知道自己即将结束短暂而可悲的一生。
一切都结束了,他解脱了。
这次上天再度给他开了个大玩笑,他没死成。
唐季初救了他。
十一二岁的小破孩儿也胆敢装作大人教训他,但不管怎样,他活了过来。
沈思烨望着自己被捅了个稀巴烂的腿,冷漠的想:既然没死成,那他就要好好的活着,活着把那些害过他的人统统拉下地狱。
他早已身在无间。
沈思烨在暗处谋划蛰伏了十年之久,当他再度踏进沈家大宅的时候,沈老爷子还剩一口气吊着。
沈思烨推动着轮椅来到床前,看着这个世上他仅剩的唯一的亲人。
他曾经信任过,最后恨之入骨与杀之而后快的亲人。
风烛残年的老人干枯的像张皮,瘫在床上,他睁开浑浊的眼,呼吸急促的犹如残破的风箱,眼珠里透露出恐惧。
沈思烨摸着手上的翡翠扳指,笑的阴寒:“老爷子,放心的去吧。我会好好地处理沈家这些杂碎的。”
彼时他已将沈家人逼进绝路,沈家公司的股票跌停,只等着宣布破产清算了。
百年家族,一夕之间全部散尽。
沈老爷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你……你这个不孝……”
沈思烨面沉如水,他摸着自己的腿,道:“不孝?对了,按辈分我该称你一声爷爷。”
他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亲爱的爷爷。可惜你不能亲眼看见了,我是如何把你沈家人,赶、尽、杀、绝。”
话音刚落,沈老爷子便去了。
沈思烨重新入主沈家大宅,这次,他是以主人的身份和姿态回来。
整个燕城,都无人再能阻挡他。
沈家从前算计过他,陷害过他,意图和他争夺财产的人全部被她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