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箱里是阮清发过来的资料，程北尧单手滑动屏幕右侧的滚动条大致浏览了一遍，做好批注回复后才偏头扫了某人一眼，“十年的老油条还用得着来问我?”
顾亭生噎住。
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老男人啊，就是无趣。”
说完斯条慢理的从矮桌上拿起手机准备走人，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他转了转眼珠，不禁悠声感慨，“怪不得你家那位的游戏瘾那么大，年纪轻轻整天对着个性子沉闷的大叔，也难为人家小姑娘了。”
“想我这么英俊潇洒，两人又志趣相投，如果早能认识她几年，啧啧……”
顾亭生说到最后一脸惋惜，那副神态，简直了，不忍直视，论脸皮和演戏，某人完全可以去赶超全网拿冠军。
只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又硬生生憋了好几分钟，背后迟迟没有传来男人的声音，一开始还嘚瑟不已的某人，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些兜不住了。
“嘶……我说你这人--”
“我看上去真那么沉闷无趣?”
顾亭生被男人半途打断，才一转身就见程北尧关了电脑正靠在椅子上抽起了烟。
呵呵。
还以为是铜墙铁壁，没想到只是表面装着古板冷硬，实则是把所有情绪都闷在肚子里了。
这叫什么。
顾亭生仔细想了想，嗯，闷骚。
真是个闷骚的男银……
程北尧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可能顾亭生不知道的是，在和姜立的这段感情里，那个男人其实并没有像表面看着的那般淡定和泰然，有时候，他内心充满了不确定，甚至是介怀。
比如，不确定他这种关心人照顾人的方式是不是姜立想要的，再比如，偶尔，会去介怀自己与姜立的年龄差距。
十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若论代沟，有些时候，连他自己都能感觉的到。
平时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平静又自然，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可能很适合像程北尧这个年龄段的男人，但对于还在花季年华的姜立而言，究竟会不会显得过于平淡和沉闷?
刚刚顾亭生无心的玩笑话，不禁又勾起了程北尧对这方面的考量。
“咳，那个，你别那么严肃，我只是作为朋友，嗯，发表发表看法。”顾亭生以为男人是误会他在姜立面前说了什么，比如，某些挑拨人小姑娘心思的话。
现在的小姑娘，可经不起挑拨……
程北尧看着他神色不明，薄唇里徐徐吐出一圈烟雾，不说话的时候总能给人一种绵软又无形的压力。
过了一会儿，男人的视线又投过去，“现在你们玩的那款游戏叫什么?”
“……”顾亭生脑子打着问号。
晃神间程北尧已经从桌子上拿过手机随手丢到了右侧的茶几上。
“帮我安装好。”
顾亭生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过后又听男人补充，“游戏，当前流行的聊天工具，还有一种音乐软件……”
程北尧说到最后那个软件，似乎有些想不起来，被顾亭生一口提醒道：“全民K歌，我知道，姜立的手机上有。”
男人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
最近那丫头迷恋什么，虽然他没去过多关注，但并不代表完全漠视。
偶有几次，程北尧处理完公务回到卧室时，就撞见姜立窝在床上插着耳机对着手机唱的不亦乐乎。
因为好几句歌词有些走调，当时那丫头还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
顾亭生此时已经感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认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原来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能让他付出感情的人，从始至终就让他给藏得严严实实的，直到现在才舍得拿出来让外人瞅瞅。
得。
“那今晚我可不走了啊，别嫌我这颗电灯泡瓦数太大到时误了你程大总裁的好事。”
提到好事两个字，顾亭生挤眉弄眼的露出抹暧昧神色。
……
这厢，窝在楼下客厅沙发上打游戏的姜立，对楼上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只是偶尔会在玩得正起劲时莫名其妙的打声喷嚏。
揉着有些发痒的鼻子，她抬头看了眼对面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了，姓顾的还不走?
又继续玩了几盘游戏，最后实在忍不住睡意地拿着手机郁闷的上了楼，刻意放轻脚步，在书房门外游荡了好几圈，下定决心正想上去敲门的时候，才刚一伸出手，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