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立明显听到有人松气的声音。
紧接着,男人话锋一转:“看来今天不是个谈生意的好日子,秦总,让这位小姐送送我如何。”
不是征询意见,而是命令式的决断。
秦彻脸色一僵,目光微变。
送送他?
这一去,岂止是送送。
可环顾整个南市,他程北尧想要一个女人,谁敢阻拦。
气氛有些沉抑,姜立站在一旁,将秦彻眼底的挣扎看在眼里。
三年不见,这个男人逼人的手腕依旧张狂的不可一世,处心积虑的和秦氏合作,屈尊亲自到访,只是让她避无可避?
姜立动了动眼皮,缓缓抬目,朝男人望去:“承蒙程总抬举,作为东家,自该送送客人。”
闻言,程北尧低笑出声,慢条斯理的扣上袖口处的纽扣,在几人局促不安的目光中,迈开长腿,步履稳健的走出会议室。
“姜立。”
手腕被人抓住,秦彻声音里带着浓浓愧疚。
姜立拂开他的手,莞尔一笑:“秦总,大局为重。”
……
春末的阳光,温暖而又饱和,洒在姜立穿着丝袜的双腿上,白得晃人眼球。
简单,整洁,一丝不苟。
程北尧的车内永远这般刻板,亦如他的人。
姜立上车时,男人正在打电话,只着一件白色衬衣,领口微敞,西装外套被他随意搭在一边。
驾驶座上没有司机,四周车窗紧闭,除去空调的呼呼换气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低厚男音。
程北尧坐在汽车后座,沉默的听,过了半晌才开口:“这件事,等我回公司再处理。”
摁掉电话,男人仰头闭眼,喉结滑动:“过来。”
浓厚嗓音响在狭小的空间内,让人耳蜗一痒。
姜立望着他,没动。
三年了,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霸道,对她绵中带力,似乎已经成了定性。
可是,程北尧没变,姜立却变了。
他凭什么以为,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还能厉正言辞的对她说出‘过来’两个字。
“程总这架势,是想和我闲话家常?”语气平和,表情无波无澜,罩在姜立脸上的,无疑是层见人三分笑的伪装面具。
“程总?”男人睁开眼。
“不过三年,立儿就对自己的男人如此生疏了。”大手钳住姜立的手臂,将她拖了过来。
强制性坐在男人的膝上,腰间被那股大力捆绑着,这样的姿势,紧贴又暧昧,刺痛的让人想哭。
可是,她笑了。
“三年来,我有过的男人很多,强女干犯,杀人犯,抢劫犯……不知程总属于哪类。”
姜立从没想过,有一天,她敢这么对程北尧说话。
没有意想中的暴怒,在她面前,程北尧永远都没什么脾气。
男人捋了捋姜立颊边的碎发,带着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左耳垂上的那颗黑痣。
对于男人的碰触,姜立身子明显一颤。
程北尧放低了声线,轻笑:“立儿,这个世上除了我和戚远,你再无亲人。”
亲人?
他在跟她强调什么。
姜立有些恍惚。
没有血缘关系,也能称作亲人?
“程总不是让我送你吗?是回公司,还是别墅,两个月前我刚拿了驾驶证,开直道没问题,不过等会儿倒车入库,还得麻烦程总自己。”姜立眉眼染上俏皮,颇为欢快的说道。
男人静静看她,眸色晴空如洗,幽远的瞳孔里,倒映出女孩精致明媚的小脸,亦如三年前那般天真,眼睛清澈,古灵精怪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沉默一会儿,他松开手,车窗徐徐降下。
“衣服洗好,今晚给我送到别墅。”程北尧点了支烟,将那件沾了茶水的西装丢给姜立。
入手的布料熨帖而精制。
姜立短暂一愣,面色似有错愕。
脑中几乎未及思考便把衣服搭在臂间,然后,干脆利落的下车。
多耗一秒,她怕那个男人反悔。
程北尧吸了口烟,看着姜立如避蛇蝎的动作,深邃容颜上,染了几分阴冷。
不过片刻。
司机坐上驾驶位,转头问:“程总,是回公司?”
“嗯。”男人声线平缓,听不出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