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欢_作者:朴杨盛兰(34)

2018-07-18 朴杨盛兰

  “我不信!那一夜的一切,难道是假的吗?”

  “我承认,我想要得到你。不仅是我,京城里的少女们,谁都想得到你。但是一次就够了。我不会为了你放弃荣华富贵,放弃这永和宫里的光辉灿烂一切。”

  温宪彻彻底底地被惹恼,他像狮子一样把她扑倒在榻上。

  她被死死地制住,拼命地想要挣脱。

  可是温宪好像真的发了狂。

  直到她喊了一声:“孩子!”

  顿时,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静止了。

  一个黑影飞快地闪出了永和宫,闪出了紫禁城,仿佛急着逃离那里的一切。

  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

  是夜,公主府。

  静欢点燃了一支红烛,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它一点点燃尽。

  她已经忘了这是第几个百无聊赖的夜晚。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知道,今夜他可能仍旧不会来,却还是不由得怀有希冀。

  突然,廊间传来很重很重的脚步声。

  她挑灯的手停在半空。

  温宪走进来,从内侧关上了门。

  静欢一时间紧张讶异,不知所措。

  温宪的袖口上挽,可以看到他手背、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睛布满血丝,像是要喷火一般。

  静欢被吓到了。

  突然,温宪猛地冲向她,扳住她的肩,将她向后推。

  静欢来不及反应,瞬间后背和头都撞到了床榻的围板上。

  那床榻乃是银杏围板拔步床,产于江南浙江天台,是一种传统的大型古床。床身采用木质髹漆彩绘,综合应用透雕、阳雕与深雕的技法,四周围板为千年古银杏树材料。制作时,先要将千年古银杏抛入河中浸润数十年,然后取出晾干数年,故此围板历经数百年而不变形、不破裂。

  这一撞可非同小可,静欢不但吓得魂飞魄散,更被撞得头晕眼花。

  温宪旋即又抓起她的双肩,将她扔在了床上。

  她的藕荷色缎地白绣花鸟纹氅衣立时如雪片般散尽。

  她从未见过这样暴烈的温宪。

  她从未想象过是这样度过属于她与温宪的第一夜。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只有一刻,许是已度过千年万年。

  他终于再次静止了。

  静欢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痛的。

  她强忍着痛,侧过身,看到他圆睁着一双眼睛,向上看着,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胸口如山峦绵延,随着他粗重的呼吸起起伏伏。

  “今后我会好好对你。”

  温宪突然说话,却并没有看她。

  “我只有你了。”

  她之前一些猜测仿佛被印证了,默默地把这句话记下,面色仍旧从容。

  “好,反正我从始至终就只有你。”

  温宪心中一动,侧过头,看到静欢正看着他。

  她每日静心梳理的发髻已然散乱不堪,一个玳瑁制成的簪子已断为两截,横在床上。一只耳环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了,耳垂上留下一丝血迹。唇上所涂的花汁也已蹭到了唇线外面。

  温宪的心软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他后悔自己这么对她。

  他伸过手去,用拇指轻轻抹掉她唇线外侧的花汁,又往她耳垂上柔柔一捻。

  “疼么?”

  静欢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多少天了,她等着这一刻,把泪流给他看。

  “今后我会好好待你。”

  他又说了一次,异常笃定地。

  第十九回 圆明园风雨如晦 杨荣儿危在旦夕

  圆明园,长春仙馆。

  皇后娘娘手指轻轻触上一个甚为精巧的梅子青三足香炉。釉面随着施釉厚薄的变化而变化地开出了疏密有致的细小片纹,片纹线脚呈浸渗状态。

  知秋一边为皇后摇扇,一边问道:“娘娘有主意了吗?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皇后道:“如此这般本非我所愿。本宫所求只是早日为皇上诞下嫡子,实在不想多伤阴鸷。”

  知秋道:“当初娘娘就是因为一念之仁才让和妃率先生下皇长子。皇长子虽不是嫡子,但是历朝历代皇位更迭莫不是立长立嫡立贤三种,立长还是排在最前边儿的。虽说大清建国之后一直多是立贤立嫡。但是有了皇长子的身份,少不得他会起了争储之心。后患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