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这个吗?”顾念慈明显没那么好糊弄:“只是因为这个的话,队友没必要连对方的奶奶都要照顾吧?”
“那……那他奶奶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他一分心,赛场上把我给摔了怎么办?”盛南橘依旧嘴硬。
顾念慈让她气的都乐了:“你这意思,所有的女双运动员,为了不被搭档摔,都得把对方全家都捧在手心上供着?”
“你胡说什么啊,谁让你把他全家捧在手心上供着了?我就让你帮忙照看一点儿他奶奶,老人家那么大岁数还病着,一个人在家万一出点儿事儿怕没人知道。你手下那么多助理,你就安排一个人,没事儿去他家看看,有那么麻烦吗?你要是不愿意帮忙就直说!就会挤兑我!我大哥二哥有一个在国内的,我都不麻烦你了!”
盛南橘恼羞成怒,干脆发起公主脾气来。
顾念慈笑了起来:“你二哥那个缺心眼儿我就不说了,你拜托他做事不如花钱请个跑腿公司。就说你大哥,你敢让夏星洲知道吗?就他那蜂窝煤似的心眼,这种事儿你找他?明天他就能把你那小玻璃查个底儿掉,玻璃渣儿都不给他剩下。祖宗十八代捎带着幼儿园同过桌的小姑娘,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盛南橘彻底偃旗息鼓了,她深吸一口气,放软了声音:“阿慈哥哥……”
顾念慈“哼”了声,“打小就会这一招。你就作吧,我跟你说,男人这种动物,你不能对他太好了。太好了太容易了他就不珍惜了。哥哥说这些可都是为你好。”
盛南橘闷闷的“嗯”了声。
好容易挂了电话,好在顾念慈是答应了,但顾念慈最后说的那句话却让盛南橘陷入了沉思。
真的是那样吗?
蒋璃也是那样的男人吗?
“是我要追你,还没追你就答应了,多没挑战性。”
她想起蒋璃那天说的那句话,悠悠的叹了口气,把脸蒙在了枕头里。
既然这样,那就,先不要答应吧。
反正,时间还长呢。
从酷暑的帝都抵达凉爽的蒙特利尔,盛南橘浑身的肌肉都有些发紧。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封闭训练了,但是今年的感觉是不同的。
过去她单纯只是因为热爱,而现在,因为要陪蒋璃一起争夺金牌的承诺,这种热爱里多了一份责任。
而这种责任,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来说,其实也是不小的压力。
封闭训练比起在队里要艰苦的多,没有网络,没有手机,出不去,也没有人进的来。
每天除了训练吃饭睡觉,再没有别的事可做,也累到没有体力再去做任何别的事。
虽然每天都在一起训练,但盛南橘和蒋璃连话都越来越少说了。
不是感情淡了,也不是无话可说,只是实在太累了。
他们的努力教练看在眼里,不仅是向嘉,国外的几个教练也很喜欢他们,对他们多有指导。
进步是显而易见的。
每一次难度的提升,盛南橘最兴奋的就是看见向嘉的点头。
同队的队员很快被他们甩在了身后,这种大差距导致的结果是他们几乎被“隐形孤立”起来。
对于竞技体育来说,差距不大的时候大家还能愉快的竞争做朋友,差距太大的情况下,你的存在就像是在打别人的脸。
国家队不存在不努力或者完全没天赋的人,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每个人都曾经是省队里最有天赋的那个。
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聚在一起,猛地被那么一两个人远远的甩在身后,这种不服气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向嘉从不干预队员之间的这种暗流,她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队员之间的较劲,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竞争和动力。只要不出现什么不正常操作和违规行为,她默许这种竞争氛围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蒋璃和盛南橘就更加只有彼此可以依靠了。
在蒙特利尔盛南橘没了单人间的待遇,这天晚上她被加拿大教练留下加训了一会儿,回到宿舍舍友已经睡了,她洗澡时大约吵醒了队友,洗到一半,宿舍的电闸被舍友关了。
盛南橘用冷水冲掉了一身的泡沫,出来想理论几句,看见室友睡熟的背影又突然泄了气。
吵一架,或者打一架,这都没有意义。
激化矛盾之后只能浪费更多的时间来处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