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聪明啊。”任泽赞赏地揉乱她的头发,又顺手滑下去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昨天我也是碰下运气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这小子刚好回来了,今天早上就来把我们接到他们那边去。”
“他们那边?”
“嗯,我们住他家里,那边没什么人。”
“哦。”
路程很远,小桑大半夜就出发开车过来了,现在水也没顾得上喝一口,又开始开车,不然中午之前赶不回去了。
越往人烟稀少的地方,水就越蓝,草也越绿,能看见慢悠悠吃着草的羊群。尤溪难得地没有在车上睡觉,和包子保持着同一个看向窗外的动作。
小桑能听懂普通话,不过就是说得不太好,在很长一段时间的聊天之后,尤溪才慢慢知道了二人的认识经过。
小桑不是没有介绍一下自己的原名,但是藏族名字很长,实在太难记了,当了兵之后大家都叫他小桑,尤溪也就跟着任泽一起这样叫他。
以前任泽在西藏执行过一段时间的任务,那段时间西藏特别危险,这个尤溪也在上一次大家一起吃火锅的时候听他讲过。
就在这段时间里,当时只有14岁的小桑认识了他们,也亲眼见过他们制服歹徒的样子,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队人十分有纪律性,个个都很庄严。就像他听过的那些故事中的英雄一样,简直崇拜得不行。
然后小桑就像是有了信仰一样,说什么也要去当兵,但是他就只记得一个什么西部战区,便一直努力朝那边靠。直到几年后被选进任泽他们的行动小组,两个人才又见面,一起出生入死接近两年,一直到任泽退役。
他现在依然待在那里,和别的兄弟一起做最危险的事情。
就跟尤溪想不出来出生入死这四个字里面都包含了一些什么内容一样,小桑简单的头脑里面也不知道尤溪口中的采风取材是什么意思,最多只能理解到,哦,嫂子是个艺术家,来荒无人烟的地方体验与城市不一样的生活。
这样也挺好,都没有那种“你是大明星,我一定要要个签名怎么怎么”的反应,这让尤溪感觉十分自由与舒适,一路上的笑容都比昨天大了很多。
……
车从冷进骨头的清晨开到热气烘烘的烈日当头,经过草原的地方十分平稳,但是尤溪已经不记得翻过了几座小山包了,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刚开始出发的时候兴奋,新鲜过了一阵子之后就开始犯困,躺在后座睡觉,也不知道任泽和小桑两个人聊了些什么。
而此时,在他们离开的那个民宿里,在自己房门摆弄了一上午的三脚架与相机的刘宇,却一直没等到里面有人出来,按照道理来说,任泽总应该在外面活动吧,他们那只狗也得出去跑一跑吧。
直到他看见老板娘拿着一串钥匙走近他们的房门。
“诶,您好!”他连忙走过去,“这间房的人呢?”
“走了。”老板娘会的词汇量不多,说得磕磕绊绊。
“什么时候走的啊?”
“早…早。”
就是不知道多早……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老板娘摇摇头,也不知道是知道还是没听懂。
刘宇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屋,他本来没有打算回去的,今天是打算偷偷跟着,哪知道一觉醒来,也就六七点,人都走了。
他能怎么办,这么大的地方连去碰运气也不知道上哪儿去碰啊!
刘宇的绝望,两个在车上的人是体会不到的,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车停了,任泽推推后座尤溪的手臂:“醒醒,到了。”
“啊……这么快啊。”尤溪睁开懵懂的眼睛,抬手挡住阳光,和包子伸过来想舔脸的舌头。
外面的景色和她睡觉前也没什么变化啊,两旁都是墨绿的青草和稀稀拉拉的羊群。
“你睡了四个小时了,脖子都不痛吗?”任泽失笑,下车给她打开车门,包子第一个窜出去,一溜儿就跑没影了。
“我有多软你不知道吗。”尤溪下车,弯腰伸头的时候悄悄在他耳边说。
任泽眼神一沉:“你别闹啊。”
回应他的只有尤溪走到前面回头做的一个鬼脸。
尤溪跟着小桑朝不远处的帐篷走去,任泽在后面唤着包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