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柬埔寨一起恶性恐怖事件,两个人在大使馆认识,当时吴禹延才刚刚到那里半年,三魂吓掉七魄。在那种情况下,还看见仁央提着机器带上助理往外面冲,当即就觉得这个女人好看是好看,但脑子是糊屎了。
直到后来,仁央不仅及时把战况报告出去,还配合当地军方救下了好几个无辜的受害儿童的时候——吴禹延这颗心就被仁央给俘获了。
他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女人,也没这种路子的。
太刺激了!
……
就这样,这家伙就一直赖在了自己身边,国也不回了,她去哪,他就总有办法几天之后跟到她在的地方。
仁央也一直拒绝,从没给过好脸色,可这富二代就是成天笑嘻嘻地对她好。
她心里有事,他也不过问。
不知不觉,就是四年。
拒绝着拒绝着,这个当年莽撞的男孩,就渐渐沉淀了很多男人的气质。
此时,吴禹延也爬上了她坐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坐到她身边,对着山风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可算找着你了。”
仁央咳了一声:“你来这干嘛。”
“基地看你不在,就出来找找你咯。”他还是吊儿郎当的态度,似乎不管她怎么对他,他都忍的了,“你呢,在这干嘛?”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了她手里的酒瓶,还有地上颜色明显深了一点都泥土,一时有些愣,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态度,吹了一记口哨:“一个人喝闷酒?不叫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啊。而且才一瓶!”
仁央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决定不再搭理他。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烈日当头,但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暴晒,当下的宁静让两个人都挺舒服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仁央突然问。
吴禹延转过头看她,耸耸肩,又仰起头看天上的白云。
果然,他的答案,这四年来都是这样的。
“四年了,你就别跟我在这些山穷水尽的地方耗着了,回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仁央语气微怒。
“你也知道四年了。”吴禹延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但这句话成功地让正在说教他的仁央半路噎住,只有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珠盯着他。
“四年了,我都没走进你的心里,你的心里到底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微眯着双眼,盯着面前看不透的女人,“就算是石头我也都捂热了。”
“对不起。”仁央垂下头,气势也弱了下去。
他一厢情愿跟着她的确是他的事情,不知怎的,她还是想要和他道歉。
吴禹延一听她的道歉,心里那股憋着的火反而更来劲了,他坐直身体:“我们共生死也那么多次了,反正你还是不愿意讲那段故事是吧。他是有多么好,我怎么这么些年从来没见过?还是说他本来就不存在,你说心里有人就是在搪塞我的?”
仁央没回答。
吴禹延突然天人合一地联想到了现在地上的酒渍,一个想法窜出来:“难道说,他已经不在了,而你现在撒酒纪念的人,就是他?”
听到这话,仁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下去。
片刻,吴禹延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仁央的声音传来:“嗯,死了。才会一直跟他过不去。”
吴禹延内心惊骇,这背后是个什么故事,他一概不知,却已经下意识地开始心疼起了仁央来。
“我,那个,不是故意……”
“没事,十年了,情绪都整理得差不多了。”仁央摇摇头,指了指这里的天空,“本来就是来告别的,十年前,他在这里牺牲了。”
她用的是牺牲,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吴禹延也清楚。这背后的故事,用他那个想象力丰富的大脑,不难想到。
没有曲折的剧情,就是爱与被爱却天人永隔,而被抛下的那一个,渐渐把自己活成了那个人的样子。
吴禹延失落地垂下头去,和长达十年,甚至更长的执念比起来,似乎他付出的四年好像真的是没有那么大的竞争力。
“早知道不问你了,今天还能高兴的过个生日。”他撇撇嘴。
“对哦,今天你生日。”仁央一拍脑门,她陪他过了第四个生日了,今天竟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