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椫道,“嫣儿行事冲动,此事的确与元公子无关。”转念一想,若非元牧策划了贡王篡权之事,墨嫣怎么会以身犯险,挟持南越天子,说不定整件事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于是又抱着怀疑的态度小心地问道,“元公子莫不是想为嫣儿揽下责任,替其承受责罚?”
兰屏惊闻此言几乎跳起,他僵挺着身子道,“不成!嫣儿挟持天子是她自作主张,与元公子没有半分关系的!”说着,又慢慢低下头,一字一顿道,“那日如果我委曲求全,听从元公子安排,跟侍卫军里应外合,说不定很快就将皇宫攻下了,何苦需要嫣儿为我冒险!”
小椫恍然大悟,此前她寻思,元公子既然策划了贡王兵变之事,为何却在攻城之时陷入僵局,竟像是准备不足,导致墨嫣不惜冒险挟持天子才挽救了局势,原来竟是因为兰屏并未完全配合元公子的安排,怪不得他一心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想到这一层,小椫叹息着摇了摇头。
元牧垂下眼眸,沉默半响,才道,“此事终归因我而起。”
话语一出,连阿东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兰屏不可置信地看着元牧,哆嗦道,“元公子,若非你及时出现,我兰府迟早要遭灭门之灾,贡王也不可能坐上君位,黔河水患也不会这么快治好……”
元牧叹道,“墨嫣法力太浅,倘若以极刑处之,恐怕到时候不一定有命活。”
兰屏闻言一颤,舌头如同被钳住一般,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小椫皱着眉,下唇咬出一道红印,却丝毫不觉,想到墨嫣要被处以极刑,她浑身发抖,半响才道,“元公子有何计划?”
元牧道,“今夜子时,五位掌门会在五行殿审问墨嫣,并对其犯下的过错责以刑罚,到时候元牧会坦白越东政变的真相,为墨嫣揽下一部分责任。”
小椫心中一紧,忙道,“元公子,何苦如此……”
元牧打断道,“元牧心中自有分寸,两位不必担忧。”接着,啜了口茶,徐徐道,“至于墨嫣的刑罚,最后可能由她自己说了算。”
兰屏和小椫对视一眼,双双不解,忙问道,“什么意思?”
元牧道,“炎卿此人向来最好面子,墨嫣又是她亲自收下的小弟子,如今墨嫣犯下过错,炎卿必然觉得墨嫣丢了她的颜面,若不以严厉处之,定然让人以为她偏袒弟子,落下不齿于人的话柄。”
“至于其他几位掌门,东灵平日里最烦这些是是非非,金司也是个客观公正的人,土役平日里更是爱惜这些新弟子,他们几人在这件事上没有特别极端的看法,主要看炎卿的意思。元牧主要担心炎卿过于偏执,墨嫣又过分逞强……以她的法力,还不足以承受得住任何极刑。”
小椫道,“可有什么法子劝劝炎卿?”
元牧道,“炎卿虽然对徒弟严格,但心肠不硬,元牧尽力一试。”又道,“五行师惩罚犯错的使徒,除了各类残酷刑罚,使徒还可以选择一项特殊刑罚。”
兰屏忙问,“什么刑罚?”
元牧道,“太古刑。”
阿东听了连忙摇头叹息。小椫和兰屏困惑地望着元牧,听元牧道,“此刑稍微有点麻烦,须得召集五名不同属性的五行师,合力在太极阵上施术,大约半个时辰,受刑者与生俱来的异能与一生的修行都将被剥除干净,此后受刑者基本上与普通人无异,五行殿的名册上不再有受刑者的名字,她此后的一生都不再与五行殿有任何瓜葛。”
小椫不禁发愁,以墨嫣这丫头的性格,她宁愿坦然赴死,也不愿选择太古刑的吧。
果然,元牧道,“太古刑自创立以来,受刑者几乎没有,很多人宁愿赴死也不愿选择此刑。”
兰屏低着头咬牙问道,“那其他刑罚呢?都是什么样子?”
元牧道,“五行殿为惩罚使徒所设的刑罚多与使徒修行属性相关,火系使徒以烈火试验,水系使徒以水刑试验,如若使徒的意志和修为足够,最终捱过刑罚,不仅其罪孽会得到赦免,其修为也会得到提升,但迄今为止,能捱过刑罚并借此增强修为的五行师寥寥无几。”
“此外,那些设立之初就是为了折磨使徒,将使徒缓慢□□至死的极刑更是惨无人道,剥皮削骨,挖肠破肚,其中最有名气的称为妄灾,据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心智健全的使徒逼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