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闺吞了吞口水,有点鄙视他了:“赫连驿,我鄙视你,你怎么能这样?就算你再不开心,也用不该拿一个动物解气,如果你觉得阿漠活着碍事,你送我,我养,挤在院子里偷烤算什么?”
“它是被人打死的,丢在府邸门口!”
清闺讶然,这谁有病啊,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跟一个狗计较什么劲?难道是曹郡公做的?虽然有些怀疑,到底没有证据,她也不想生事端,更不想让赫连驿生事端,就索性不挽留道:“死了就死了,大概偷吃了人家的东西,人家不饶它,一气之下失了手也是有的。“接着又说:“心爱的东西,这样烤来吃真的好受吗?为什么不埋了?”
“在军营里,每个人都有喜欢马匹,在物质常常短缺情况下,死了马是从不丢掉的,我也没有丢东西的习惯,所以……”赫连驿语气低沉,没有再说下去:“清闺,我现在心情烦的很,你能为我跳一支舞吗?”
“跳舞?”“对呀,记得你以前跳得蛮好的!”“那是以前,现在师父都不让我跳了,他说吹拉弹唱是艺妓特色,让我没事多看看书是正经!”
“看来你师父管的还挺多!”
“嗯,我也觉得了,记得十五岁之前他都不大管我,现在呢,不准弄这个,不准弄那个,整天都把我逼疯了,你说会是错觉吗?我总觉得师父变了,变得不太喜欢我了!”
“你多心了,不是他变了,是你长大了,正所谓及笄之前是小孩,宽容一点理所应当,要是及笄之后还是那么松散,那就是他做师父的责任了,成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包容这事除了父母,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他也是替你着想,你就不要疑心疑鬼了。”
清闺低着头,表示默认。
“虽然你的想法很奇怪,但不得不说容屿这三年来进步飞快,不止武功更上一层楼,就连处事的手段也老辣了许多,上次在大殿上和权议事,字字句句那是犀利见血,这跟之前的豪放反差好大,我想啊,你师父也是见惯了朝野纷争,知道了怎样去博得更多的利益,这是好事,你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高兴?”清闺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有什么好高兴的?很多时候,我是想破脑门都想不透他,果然这人一旦在朝里呆久了,行事就越发的隐秘起来,我从来都不知道师父的行踪,也不知道朝里发生的事,除非是天大的事!”
“就那些破事,不关注也罢,保持好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嗯,有道理,自己开心最重要,今儿我想跳舞了,我为你跳一支舞吧,正好练练手脚,把你的羌笛拿出来吧,我要跳一曲《凉州词》,你敢不敢配合?”
“有什么不敢?”赫连驿掏出随身的羌笛,竖在嘴边,音色清脆,带有淡淡的惆怅,清闺抬起脚步,缓缓起舞,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赫连驿被派边关镇守,生死难测,她为了表达心意,她特地自编了这支舞,名曰送别。
她轻轻的唱道:浑成紫檀金屑文,作得琵琶声入云。胡地迢迢三万里,那堪马上送明君。异方之乐令人悲,羌笛胡笳不用吹。坐看今夜关山月,思杀边城游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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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闺对赫连驿的情感很自然,不需要任何的雕琢,不需要任何心计,正如菱丫说的那样,姑娘的性子跟将军那是绝配,谁都无法比拟,这样话听着有些过,却是大实话,这世上也只有赫连驿能让人如此舒心,记得以前走不动路,她说赫连驿你背我吧,赫连驿说‘好’,到人家府上做客,苹果吃到一半,吃不完了,她说赫连驿帮帮忙吧,赫连驿边跟人说话边啃了起来。
也许因为不参任何杂质,对于他,她百无禁忌,跟他走的近也是理所应当的,偏偏有些人看不惯,说她卖弄风姿,没有教养,严太后就是其中的一个,她能把如懿骄纵到天上去,却不能容忍清闺有半点逾礼之嫌,说到底并不是多么仇视她这个人,而是仇恨她和赫连驿之间的关系,赫连驿是有婚约的人,她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他?他们如此琴瑟和鸣,把如懿置于何地?堂堂皇家的公主,竟然比不上一个野丫头,简直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严太后怒气匆匆的去学士府,把清闺压在地上,二话不说直接掌嘴,菱丫发现了跑去告密,却被老宦官拦住打得翻跟头,事情闹的挺大,连养伤中的容屿都惊动了,容屿看着她脸上的掌印,一把阻拦道:“太后这样教导臣的弟子真的好吗?她做错了什么,您说便是,臣定会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