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学记_作者:易安妃子(58)

2018-07-15 易安妃子

  容屿眸光一转,露出不善之情,他瞥了眼匍匐在地的清闺:“罢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是无意识的,师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且起来。”

  “啊?”清闺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什么啊?叫你起来你就起来!”

  清闺站起身,整个人恹恹的,容屿道:“你这习性也该改一改了,师父喝酒是因为压力,你一个姑娘怎么还能天天喝酒呢?失态是小事,万一神志不清遇到坏人,谁来保护你?”

  “师父所言极是,弟子以后会注意的”完毕,清闺只听师父‘嗯’的一声,再无下文,他在看书,好像很专注的样子,她不忍在打扰,就道:“师父,你忙,弟子先行告退。”

  “去吧!”

  清闺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笑嘻嘻的离去,清闺走后,容屿伏在桌案再也撑不住了,其实刚才他都是装的,他胸口很疼,怎么还能看得进去书?他是无法战胜情蛊之噬,故意找的借口罢了,这是他的秘密,是见不得光的,以往都是用坐禅来压制,而现在就算坐禅也无法祛除,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失态吓得她,刚才不挽留她也是这个原因,怕动情,怕与她产生纠葛,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越是压制,越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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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师父那回来,清闺再也不敢沾酒了,就算府里摆宴席,她也是以茶代酒,弄的别人都说她侨情,没以前厚道了,她也只是耐心的解释,按说不喝酒应该没事了,可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拿最近来说吧,不知为何老是碰到窝心的事,先是见师父面红,再是失态,自己失态就算了,每次叫菱丫办事,菱丫居然也失态。

  以前菱丫心灵手巧,花瓶必然是鲜花满满,桌子必然是一尘不染,鱼缸必然是游鱼曳动,可现在呢,做什么事都颠三倒四的,花瓶里养鱼,鱼缸里养花,叫她给师父送点水果,她居然送成了穗子,还是从她妆奁里掏走的。

  事后,容屿把‘穗子’交给她,清闺摊着手直瞪眼,这哪里是穗子,分明就是带穗子的荷包好不好,菱丫不是说她送的是穗子吗?完了完了,贴身丫鬟送荷包,这事有点玄,师父该不会怀疑她要示爱吧,这下完了,清闺又急又羞,额头热汗直冒。

  谁知容屿却很平淡的道:“你的孝心,师父心领了,只是这荷包不是谁人都可以送的,拿好,以后别再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

  清闺紧紧的握着荷包,目睹师父的背影喊了声‘师父’,容屿一定,问:“怎么啦?”清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有种很想挽留他的冲动。

  容屿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离去,清闺望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谁知容屿并没有走,而是站到一棵梨花树下吹起了埙,清闺不明白,师父的乐器千千万,为什么唯独钟爱埙呢,她问过他,他说别的乐器不宜携带,唯有这埙既好听,又便于携带,清闺半信半疑,埙,他平日里是不怎么吹的,而今天却意外吹了起来,他到底是起了什么兴致?

  脚步缓缓的靠近,他不警不觉,举着埙,依旧低沉的吹着,吹的什么曲子她也不知道,只觉得那声音丝丝哀婉,凄凉得紧,更深一点,她从师父埙声中读到了无奈和愁绪,她不明白师父名扬四海,德高望重,还有什么是不开心的。

  想要解释,奈何无从解释,心中疑惑不停的攀升,她坐在草坪上捧着腮,开始专心的听乐曲,一直听一直听,一直等到埙止,她才起身拍手道:“师父,你吹的太好了,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啊。”

  容屿转过头,冷目道:“你怎么还没走?”

  “师父干嘛总赶弟子走呢?弟子想跟师父说说话,难道也不行吗?”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为师还有事。”容屿转身而去,留给她一款离去的背影,清闺感觉师父好像不怎么欢迎她,就站在原地神伤了许久,原来他终是嫌弃她了,不想理她了。

  清闺失魂落魄离去,离开不久,冷宫秋从梨花树里一跃而下,为了隐秘行踪,她今儿特地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衫,她手里拿着皮鞭,走路是悄悄的移步,发现没人发现,就潜身飞到容屿的官舍,门一关,再无踪影。

  一个小时后,有人发现菱丫倒在草坪深处……

  消息一传出,整个府都要爆了,容屿带着傅泰匆匆赶到现场,清闺也匆匆赶到现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容屿蹲下身为其把脉,号完之后,他非常遗憾说:“菱丫劳累过度,已经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