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从排练室里跑出来，怎么了?”
“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啊。”听到亦白的提问，宋慧将头从手臂中抬起来，努力挤出笑脸，让亦白看到自己笑中带泪的一面，继续微笑着说道：“不然呢?还能因为别的什么?因为自己的努力在别人看来都是理所当然?因为自己对艺术的执着和洁癖被其他人称为矫情?因为那些我从没做过的小道消息?不可能的，我才不会那么傻呢。”
将宋慧的这番话听进耳朵里，亦白感觉像被溺在水中一样，心疼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望向蹲在地上的宋慧，满眼都是怜惜与疼爱。
将头重新埋进臂弯中的宋慧在不易被察觉的角落，偷偷勾起嘴角。
果然。
在女人面前，男人都是愚蠢的动物。对于宋慧而言，苏亦白这种刚从高中题海中走出来的傻白甜，就像小狗一样简单、好驯养。她倒不是真的看上了苏亦白什么，就像被动属性一样，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男生，宋慧从不会拒绝。
养着呗，他们难道会自己走吗?不可能的。
亦白与宋慧在楼梯间里聊了半个小时，对于亦白而言，这是有生以来过的最快的半小时，当他和宋慧一起回到排练室，重新拿起画笔继续画纸板时，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谈话中，眼神都是游离的。
女神果然是女神啊……连性格都这么好，尤其是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这样的单纯、勇敢、坚强的女生真的很少了啊……
“喂?喂?”
见自己说半天，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楚言将手伸向亦白面前，使劲挥了挥。
“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你刚刚在跟我说话?”
“对啊，我都叫你好久了。”楚言拿走亦白手中的铅笔，将排刷和调好的调色盘递给他，继续说道：“我想了一下，画底稿这件事还是我来做吧，你去帮我把画好底稿的纸板上色就好。先从白色开始，该涂哪里画稿上都标好了，别涂到线外就行。”
“哦，好。”亦白乖乖结果排刷和调色盘，走到一边，开始给纸板上色。
“等干了之后要再涂一层哦!这样颜色才更清楚。”
“哦，好。”
“你怎么了?”楚言对这样言听计从的亦白有些不适应。
“没怎么呀。”
“那你现在怎么这么乖?乖的像只小奶狗。”楚言伸出手，踮脚摸了摸亦白的头，“毛茸茸的，摸起来也像只小狗。”
亦白正拿着排刷给纸板上色，见到对面宋慧视线转过来，怕她误会，赶紧将楚言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打掉：“别闹，小奶狗也是会咬人的!”
他这样伸手一打，手里的排刷不小心在楚言的身上画了一道。楚言穿的是那件自己手绘的“大头楚言”，亦白这一道刚好画在正中间，整幅图都被他给毁了。
“这……我不是故意的……”亦白见到自己闯祸，急忙对楚言说对不起，说完后又看那衣服上“楚言”脸上凭空出现一个笔直的白道，感到好笑，偷偷笑了一下，恰好被楚言看到。
“把我衣服毁了你还笑!”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没忍住……这颜料能洗掉吗?”亦白问道。
“没干的时候可以……干了之后就洗不掉了……”楚言皱眉，排练室离她们女生宿舍楼很远，等回去换好衣服再洗，颜料肯定都干了……
亦白不明白楚言为什么站在原地皱着眉发呆，推着她的肩膀就向洗手间走去：“那你还想什么呢，赶紧去洗了啊!”
半个小时后，楚言还在洗手间里没有出来，着急的亦白隔着门对里面喊道：“喂?你还在上面吗?”
“在……”
“我还以为你不小心掉下去了……那磨蹭什么呢，赶紧出来啊，话剧社的人都排练完，回去休息了。”
“出不来啊……”楚言委屈的声音颤抖着从里面传出来……
“怎么出不来?”
“衣服洗了啊……”
“那怎么出不来?”
“我总不能光着上半身出去吧!”
“怎么不能……”亦白刚想说大家在宿舍里不总是不穿上衣的吗，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一拍脑袋：“靠……忘记你是个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