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说:“怎么不知道,我知道的东西可多着呢!只是你不知道。”
他偎进我怀里,说:“嗯,这样很好!我只愿着生生世世就我们两个,再也不见外人。”
我心里奇怪,他是少年人,又是从热闹的皇宫出来,自然应该是爱热闹的性子,怎么突然就想起隐世来了,也许是怀孕的关系,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顺着他的话说:“这样子自然是好的,你若是喜欢,我也就好一心一意的学做农妇,你也就是个农夫了,到时候可不许嫌弃我。”
他听我这样说,倒是高兴起来说:“谁和你胡搅蛮缠的,就会说这些话来哄人。”又说,“我困了,要睡一会。”
我说:“我陪着你睡。”
他推开我:“大白天的,一起睡觉像个什么样子,去做饭,我要吃虾。”
他伸了个懒腰,神态甚是慵懒,像个小猫,却是毫不设防的,真真正正的开怀起来,我嘴里虽然嗔他,却十分高兴,不知何故我回来了他一直闷闷不乐的,也不提前事,我问了也是支支吾吾的过去了,倒是我把离叔的事事无巨细的一一讲给他听,他也不甚在意,一直心神恍惚的模样。
我实在是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说话也多顺着他。
第二天我便去集市买了扁豆种子,有问了卖菜籽的老农,这个季节能种什么菜,买了些黄瓜籽,青菜籽,还有一些红薯的秧苗,这个季节倒也不算晚,什么都能种,只是收获比别家晚一点罢了。
又捎带了一株栀子花,这栀子花已经打出雪白的花骨朵,外面一层碧青的花托,生机勃勃的,洛洛看了果然欢喜,绕着花盆转了许久,却不知为何又幽幽叹气,我问:“不喜欢吗?”
他说:“这花真白。”
“恩,洁白洁白的,也很香,到时候给你簪在发间。”
我拉着他去看我种扁豆,我给沈屏挑个担子都不利索,所以挑着两桶猪粪更是踉踉跄跄的,倒是小元看我一副气力不济的样子,接过我手中的扁担,健步如飞,只是他一直在宫里,何曾做过这样粗重的活,一副嫌恶的模样。
我在篱笆边上挖了几个小小的坑,把扁豆种子放进去,我填上土,又浇上肥料,我眼巴巴的看着小元,其实小元比我还要大上几岁,我狗腿的唤了一声:“元大哥。”
他指着我说:“你就种这么几棵豆子,挑着这么多肥料,还想让我再给你挑回去。”
我低声下气:“帮忙挑到后院就好了,我要在后院种菜。”
他看着我,一副很不信任的模样:“你以前做过这些活吗?”
我老实的摇头,又说:“我可以学的,一回生二回熟,总是会做好的。”
他瞧了瞧在旁边偷着乐的洛洛,颇无奈的摇摇头,挑起担子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在摇头,像个老学究。
红薯秧苗不能放久了,我事先到人家田里看过,看人家红薯是怎么栽的,也学着先耕出一条条长长的拢子,施下肥,把长长的拢子上插上秧苗,插得东倒西歪的,小元直笑我,恨得我牙痒痒的。
一直忙到晚上才算插好了,我回去的时候,洛洛已经做好晚饭了,他的肚子才五个月还不是特别大,但是瘦得可怜就显得肚子大,端着碗招呼我过来吃饭,我就觉得想哭。
晚上洗完澡,洛洛早早的把小元打发了去睡觉,自己又去看了一回栀子花才回去,我伸手去抱他,却被他躲开了,他在床头坐好,说:“我有事和你商量。”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觉得事态严重,于是也老老实实的坐到他的身边,点头说:“你说。”
他说:“你也回来了,我打算让小元回去,我也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爹爹真的被母皇降罪了,我只能回去和他一同领罪。”
我点头,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话,过了许久才说:“洛洛,对不起!”
洛洛不知道想什么低垂着头,屋里没有点灯,月光从纸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让他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我的话也显得那么的苍白。
如果爱是两个人的是,那么两个相爱的人结合却是两个社会关系的融合。
如果我不能给他带来快乐,我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还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