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里,漾开了温柔和关切。
后来,当她独当一面时,乐霁却被处死了。
真是...无奈,而又讽刺。
突然,她听见乐霁认真道:“莫要再笑了。”
戴着笑容面具的同时,她也在忘记自己的喜怒哀惧。
殷玖沉默片刻,这才缓缓道:“丞相也是这么说的。”
胥窎让她不要笑,然后墨荃墨浚就以为她受欺负了,第二天墨岐就没来上朝。
乐霁:“...嗯。”
这还真尴尬。
她正在想怎么让这个年纪轻轻却心思深沉悲观厌世的家伙振作起来,又听殷玖温雅道:“先去把报告写了罢。”
乐霁顿时觉得自己才是需要被拯救的那个。
乐霁冷着脸:“呵。”
殷玖一脸温柔地看着她,“你是状元,我只是区区榜眼。”
乐霁:“呵呵。”
......
第二天,殷玖再一次被叫到墨懿跟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
发生了什么?
杞翃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其实极其讶异。
殿下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墨懿拿起一份案牍,砸在她面前,冷声道:“这可不像你会犯的错误!”
殷玖垂眸,弯腰拾起,翻开一番,面色一变。
昨天竟然把仅仅是徒刑的上交了!
墨懿盯着她,面色算不上好看。
他语气难得的冰冷,“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说要当臣子?”
殷玖默默跪下,没有多加辩解。
墨懿怒极反笑:“说话!莫要言知罪让朕降罪!”
殷玖垂着眸,道:“臣日后定认真审阅,绝不再犯。”
墨懿微微冷笑:“朕的朝堂不留无用之人,若有下次就乖乖回来当太女。”
“是。”殷玖眼帘低垂。
“平身。”墨懿没好气地道,“自己下去领杖八十。”
殷玖听到这话站起来时微微一颤,差点又跪下了。
但她还是没有开口,默默退下。
确实,不应奏而奏是杖八十。
在她退下后,墨懿才再一次开口,吩咐杞翃:“估着时间,大约三十下后去免了。”
他眼眸低垂,心情极不好。
杞翃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出言打搅他,默默退下。
陛下最近怎么了,怎么这么爱为小事罚人。上一个是墨浚,这一次怎么轮到殿下了?
墨懿知道他退下了,长叹一声阖上眸。
毓儿最近,似乎极其心不在焉啊...
他又想起昨日安排在殷玖身边的人上报的那句话,下意识地将手攥成拳,指甲崩裂而不自知。
“母亲弃我,父亲囚我。”
原来是这般厌恶他们吗...
他本想给她最好的,却一步步阴差阳错,给予毓儿比前世更差的。
他们本来可以毫无隔阂,但是却被他一手破坏,还造成了那个孩子憎恶他。
墨懿缓缓展开手,将断裂的指甲丢弃。
再陪他一年,一年之后,他绝对放她在天地遨游。
......
殷玖再次醒来时,便看到外面天色极亮。
她用手支撑爬起,算了算日子,发现今日旬休,松了一口气。
虽然许多假是被迫告的,但是已经引起了两个上司的不满了。她要是再告假下去,袭弭估计明日就能上书弹劾她。
她重新躺下,背后虽然有一层软垫,但还是触痛了伤口。
她忍住没有发出声响,躺下之后才长长叹息。
殷玖看着宫殿内繁华的罳顶,疲惫地用手臂捂上了眼睛。
果然又是在宫中过了一夜。
昨日似乎责到二十几的时候就晕了过去,后来隐约听到一道声音让他们停手,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珠帘撩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阖着眸没有去看,只觉察到那个人似乎将东西放在桌上便又退下了。
她放下手臂,微微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桌上。
似乎是一碗粥还有透花糍。
殷玖起身,看见床边放着外披,迟疑片刻便披上。
她的衣服不知道去哪儿了,就先穿这个罢。
民以食为天,怎样也不能不吃。
洗漱完毕,她才看向了粥点,正准备动手,殿外突然响起“陛下驾到”的声音。
殷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