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做了,还跟自己的次子说明了情况,告诉他幼年受的苦都是为日后为帝做铺垫。
那是个很乖的孩子,他的话句句听。听他这么一说,那孩子就同意了。
他们等着陛下抚养一个孩子,却不想陛下认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应该是村姑的少女,还封她当太女。他们怎么能忍,当即又想了一个方法。
坐着等人三顾茅庐是没有用的,他们要毛遂自荐。他让次子偷了帝器,就是想等人过来处理,把次子领到帝京去;毕竟他们虽然是旁支,但是也姓墨,郡守没有那个资格处理他们。
等到次子到了京城,定会被人问一通原因,那样陛下就会觉得次子可怜,将次子留下,小惩大诫。到时,太女在不小心发生一点什么,如试图谋反啦,想要在陛下饭菜里下毒啦之类的,这个孩子就会成为帝位的继承人,计划就成功了。
但是,墨恪一没有想到的是,太女来了。
他的计划因此被打乱。
他被打乱了计划,也不慌。
他以为太女心软——毕竟是个村姑,想来心肠硬不到哪儿去。因着这点,太女会把那孩子赦免带回去,进入陛下眼帘。
但是他二没有想到,也是他最大的失误的是——
太女她不按套路出牌啊!
被杀了庶长子,他也只是心痛了一下,毕竟他还有很多庶子。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他们认为是村姑的太女下手这么快这么狠,来了不到一天就把真相逼出来了,还在这么乐呵呵地怼他。听到她说她上报陛下了,他当即瘫软在椅子上,知道一切都完了。
陛下不会容许他们这么算计他的...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放手一搏...
他目光顿时狠辣起来,那个太女似乎有所察觉,却不甚在意。
他刚伸手抓向头上发簪,太女身边那个动如猛虎的花瓶女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疼地倒吸一口凉气:“区区奴婢...!”
“奴婢?”太女声音里似乎含了几分讶异,“孤没给族叔介绍吗?”
“这位是从三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奈止奈大人,有官阶在身的。”
“族叔拿发簪做什么呢?”殷玖装似好奇地问道,依旧笑吟吟地,“容孤提醒族叔一声,殴议贵,徒二年。”
墨恪被抓得手腕疼,故皱起眉头,厉声道:“放开。”
奈止看向殷玖,殷玖神色变冷,她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哦?你有什么资格命令孤的人?”
她语气平静而凛然,“一个没有官勋军功在身的黔首,仗着自己祖上是墨氏便如此盛气凌人。叫你一声‘族叔’,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
墨恪冷笑一声,也不装了,面上写满了讥讽,“一个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村妇,不过是被陛下宠爱当了太女,也敢这般放肆。若是陛下厌弃了,你怕是连尸骨都不剩。”
奈止眸中戾光一闪,一下子将他的手弄脱臼了。他痛呼一声,怒骂出声。
殿下和陛下的关系近来才缓和,这家伙来挑拨离间...怕不是觉得陛下太和善了。
殷玖闻言露出了微带嘲讽的笑,可惜掩在面纱下看得不甚明朗。
“奈止,放手罢,还要赶路呢。”
......
“因为许些拖延,晚上应该到不了原本的目的地。所以,委屈您在马车上将就一晚,连夜赶路。”
奈止冷静地汇报道,殷玖微微敛眸,问道:“那马可以坚持吗?”
奈止回答道:“在进入郊外之时会向当地驿站要一匹马,而那一处距下一个郡不过五个时辰的路程,勉强可以。”
“可。”殷玖淡淡回应道,翻到书卷的下一面。
奈止应诺退出,乐霁见她离开,便走了进去,问道:“什么事?”
殷玖微笑道:“不过是要连夜赶路罢了。”
乐霁微微挑眉,问道:“守卫的人会不会太累?”
殷玖淡淡道:“陛下派了二十来个锦衣卫,分为四批次轮流值守;另有钦差卫队,守卫有序,此类问题不必担忧。”
乐霁点了点头,坐下:“你在看什么书?”
殷玖微微笑道:“《贞观政要》。”
她要走仁君的路子,这本书就必看不可。
乐霁扫过书架,看到了几本著名的书,想要去取,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有什么书适合我看的?”